庄母是一个体面的女人。
这会儿已经把家里收拾干净,换了身衣服掩盖伤痕,煮了鸡蛋给庄文雪滚脸。
她坐在少了电视,掉了一块漆的桌子,桌角没擦干血迹的客厅里,心里对于家的温暖一点点散开。
母亲从不让她看见父亲施暴的画面。
怕给她留下心理阴影。
可母亲到底只是一个瘦弱的女人,疲劳工作下一病不起。
她特地提前请假回家照顾,进门时却听见卧室的动静。
“求求你,别打了。
小雪就要回家了,别让她看见。
明天,明天她要去市里参加比赛,那时候再……”
可悲的是,受害者竟然要祈求施暴者更改下手时间,而她一次次坐车去市里查阅法律文书,都没有家庭婚姻内使用暴力相对应的条文。
即便社区,和蔼的阿姨们也只会上门劝。
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可她走进去,看见的却是母亲额头的血染红了床头柜。
父亲残暴的面孔扭曲而狰狞,像一头失去人性的野兽,猩红的眼底只有愤怒的宣泄。
工作的失意以及社会的贬低,让懦弱的他只能选择在家里举起拳头。
这对他来说,是低成本的压力释放。
庄文雪第一次被打,很不幸地被打断了一条腿。
母亲抱着她哭,“小雪,你回外公家,妈妈去求你外公。
对不起,是妈妈对不起你……”
她抬起伤痕累累的手,握住母亲的肩膀,语气却是坚定的。
“错的不是你。”
母亲不止一次想离婚。
可每次只要被发现填写离婚申请,就会遭到虐打。
纪仲辉听说了这件事,第一次来她家探望,手里还拿着一册绘本。
昏暗的卧室里。
少年看着她乌青的眼眶,还有裹着石板的腿,第一次生出了绝望。
“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他终于开了口,“只要你说,我什么都能为你做。”
大家都是聪明人。
庄文雪几乎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听人说,你妈妈是被打死的。”
她轻声开口,也是头一回问起他的身世。
少年点了点头,有些苦涩。
“嗯,在我五岁那年,一时失手。”
失手。
所以判的并不重。
只不过老天有眼,让他死在了监狱里。
如今想来,他还觉得庆幸。
庄文雪想起了母亲布满伤痕的手臂,一时没有再言语。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
少年也懂了。
他笑起来,有些腼腆,鼓起勇气把绘本送给她。
“无聊的话,你可以看看。”
书递过去时,他很大胆地握住了她的手。
白皙匀称的手并不大,只堪堪能包住庄文雪的。
纪仲辉掌心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心跳得很快,又故作镇定抬眼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她的房间。
窗台放着一支马蹄花,墙角放着一幅画。
尽管狭小,却很雅致。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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