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珩:“……”
德福:“小的也是听公孙大人说的。”
“什么叫没有?”
“回王上的话,秦公子孤身来燕,并不曾带仆从。”
燕珩拨紧了手炉,沉默了一阵儿,才道,“既没有,那就再拨两个。”
再拨两个……?
德福后知后觉的反应,才明白,他们那“冷心肝”的王是要给人发赏。
不等他开口奉承,燕珩又道,“记住,不是寡人赏的。”
德福笑着,应下称是,又借仆从人口清点的由头,给各国质子重新安置了一遍。闹的动静虽然不大,但也惹了一些流言。
因这事儿纠连的几条性命,像是帝王轻描淡写的警告。也不知是冷还是吓,没多久,赵信就又害了场病。
那始作俑者,高高在上、冷血无情的燕王二字,更朦胧成了阴影般的可怖存在。其耳目如影随行,其手段几多狠戾……
庞大的阴影,顺着宫墙内最隐蔽的缝隙,裹着寒风雪,再一次地掐住所有人的喉咙,叫人再不敢挤出一句话。
对此流言霏霏,燕珩从不在意。
没话么,更好,他喜清净。
然而,当那如雪般纷乱的折子一道道飞越宫墙、接连几封来自卫君惶恐的书信,都递到面前,祈求他发兵威赵、以救卫国人民于水火之中时,他忽而就不清净了。
燕珩似不耐烦,搁下信,唤德福道,“遣人去传召,命符慎明日入宫。”
第7章 严载驾
燕司马,符定。
听闻王上夜传诏旨,符定惊得一宿没睡安生,翻来覆去寻思哪里惹了祸,滚得软床褥子都起了三层疤瘌。
因而,翌日一大早,天还不亮,他就候在外殿了。
燕王嗓音微哑,藏着未睡醒似的倦,淡淡唤人给他赐座。
符定喜不自禁,又因紧张而细汗直流,不惑之年得了这样的荣光,于这位为大燕立下汗马功劳的贤臣,也算是十足的恩宠了。
燕珩登基三年,从无有什么亲臣。至于东宫之时,便行惯了生杀予夺之权,定论朝堂有帝王之威。
这些,燕正都随他去。毕竟自小,他便踩着大燕帝王宝座玩闹,这尺寸之地,燕珩想做什么,还没有人拦得住。
符定敬畏先王,最清楚那雷霆手段。再侍奉新王,更知道继承了同样骨血的燕珩,是怎样的狠心肠。
想必腹中雄才大略,尤甚其父。
就这么细细思量了一晌,符定便猜想出来个了大概。恐怕赵卫相争,燕王必要“趁乱打劫”,狠夺一块带血的肥肉在口中了。
香风一过,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
果不起然,头一句便是:
“赵卫相争,依司马大人看,寡人该当如何啊?”
符定垂眸,只能瞧得见华袍一角掠过,那声音悠悠然,因才睡醒没多久,便少了两分锐气。
他们燕王有个人尽皆知的癖好,那就是不喜早起,惯爱懒床。
符定察言观色,先答道,“昨夜王上传召,臣不敢耽搁,故而一早求见,扰了王上清梦,还请您恕罪。”
燕珩慵懒往榻椅一靠,“无妨,说说吧。”
“是,王上。三月前,臣得了前线要报,察觉赵王调兵,已与其交涉,赵王回禀,只是演兵,并无他意。臣怕打草惊蛇,故而按兵不动,又增派人手探查,于月前得到消息,双方在金城短兵相接,有几分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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