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七国王君并五州的主?子,都笑着赞叹,随声附和了两句:“公?子姿颜威武,有朗月之风,不愧是秦王的心肝肉……”
燕珩轻笑了一声,抬手拂袖。
有意?带倒的杯爵,自桌案上滚下?去,叮叮当当的响成一串,砸在诸众心窝。不合时宜的声响,狠狠地打断了那些附和声。
骤然冷下?来的气氛中……所有人都默契的将视线放低,凝神落在那盏孤零零躺在正中的杯爵之上。
帝王开口,戏谑的笑意?压得柔和:“秦厉——你瞧,寡人的杯盏掉了。”
那话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这位天子,纵将八国王君当作猴耍,各位也得讪笑捧着。
秦厉哪敢忤逆,当下?忙道:“我、我这便?替王上捡起来。”
说罢,便?预备起身?,却没想?到……秦诏先他一步起了身?,乖乖道:“王上,我来替父亲捡。”
燕珩终于沉了脸色。
他盯着那少年走至正中,弯腰去捡杯子的姿态,自谦卑恭敬,然而却惹得心眼里左右不爽利——他竟要给那老匹夫出?头?
这会儿,任傻子也瞧出?端倪了。连妘澜都扶着自个儿父王的手臂,小声嘟囔了一句:“这死小子,今日又玩的哪一出??自要找死不成。”
妘王不知哪里的缘由,跟人赞道:“此子气魄过人,果真孝顺。这等情形之下?,竟也知道顾念他父王脸面。”
妘澜撇嘴,跟自家老爹无?情吐槽道:“您知道什么呀?要是有这样的儿子,您指不定怎么哭呢。”
座下?窃窃私语。
眼见着秦诏捡了杯子,便?要往高?台上走,燕珩便?发了话:“与寡人换杯爵。”
“既然你这等孝顺,便?该守在席间?伺候你父王。”那位敛了眼底晦暗,自是饮酒如水,神色如常:“寡人不好夺人所爱,伤此——父子情深。”
秦诏称是,竟真退回?秦厉身?边去了。
秦厉此刻还蒙在鼓里,毫不知情,只当燕珩疼那小儿,才?大发善心,便?趁热打铁的开了口:“王上甚是体贴!既然您是这样的体恤我们父子,我正有个不情之请呢。”
燕珩冷淡道:“既是不情之请,不说也罢。”
可秦厉没眼色,仍说下?去了。
他道:“虽是不情之请,却还希望王上恩准、抑或听上一听。”
见燕珩没什么表情,他方才?敢继续说下?去:“我这小儿,孝顺是真,奈何顽劣也不假;论起才?学来,更是不堪大任,不是作储君的料子。”
“哦?”
“早先,我虽不曾亲眼见识,却也听说,他与王上惹了许多麻烦,再加上……我实?在想?念小儿,故而跟王上请恩,准许我带他归去秦国。”
诸众目瞪口呆:“这……”
“并非是带走储君。”秦厉赶忙解释道:“我那长子品貌过人、才?学出?色,如今将至及冠,比幺儿更懂事几分,想?来您见了,定也喜欢。”
停顿片刻后,秦厉又解释道:“王上明?鉴,我如今已立了诏,准备将封他为储君。若能得王上同意?,半月之后,我自会将其送入燕宫,请您栽培、随您磨砺。”
这么说着,秦厉竟真的自袖中抽出?诏旨,请人递与燕珩过目。
那诏旨递到燕珩眼皮子底下?,不过得帝王粗略扫了一眼,便?丢在一旁了。毫无?兴致似的,燕珩抬杯饮酒,而后,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秦宫之事,何必来问寡人呢?你自立谁为储君,更是秦人自家的事儿。”
秦厉喜不自禁,“那、王上您同意?了?”
燕珩冷笑:“与其问寡人,倒不如问问……那小儿。”大家随着燕珩的视线看向秦诏,瞧见一张略显无?措的端严神容。
这等桀骜的姿容,怎的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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