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早已无人可说、无人能说。
不等他点破什么,秦诏却?兀自起了身,他拉开门扇,唤德元过来,凑在人耳边说了两句什么。德元惊讶,刚要再问,秦诏却?摆摆手,撵他去安排了。
燕珩不知他做什么,便问:“你又嘀咕什么?心眼里想?坏主?意?。”
“没有。”秦诏道:“我是叫他嘱咐人,别跑空了,我今日守在你身边,不管那劳什子政事,这许多天?,只干熬,也觉得累了。”
“赶上明日休沐,岂不叫我也歇歇呢。”
燕珩点头,便随他在殿里转悠、倚靠了。
帝王提起笔来,预备写回诏,因心中犯愁,几度搁下笔来,仿佛写不下去……
秦诏好似发?觉了,没大会?儿,便牵住他的?手腕,请他坐在茶榻上,给人斟茶吃:“燕珩,可有何等事犯愁的??”
——“犯愁……他们都吵着?要寡人杀你。”
秦诏:……
他急了:“哪个老糊涂,竟这样背地里说人小话?。好端端的?,我最听?你话?,杀我做什么?……”那神色冤枉,他拿眼睛瞄着?人:“燕珩,你不会?……不会?信了他们的?话?吧?他们都是些老腐朽,同那相宜一样,满口胡话?,你可万万不要信啊。”
“腐朽也好,激进也罢。叫你们吵得寡人头疼。”燕珩捏起茶杯来,才?递到?嘴边,复又搁下去了:“朝臣远居燕都,诸事并不便利。秦诏,待你诞辰过后,寡人实在该走了。”
秦诏没想?到?,燕珩开口,就是惊天?霹雳。
他怔了好一会?儿,才?道:“可这些时日,我、我最是听?话?的?呀。”
“你奉寡人为天?子,然天?下谁不知道,是‘秦王’的?诡计。”燕珩口味并不似嘲讽,仿佛只是最平常不过的?哄他:“寡人将朝臣撇下,万事不问,实在荒唐。再加之?,革新诸事,分外顺利。近乎两年,你也长进,过渡合宜,并不需寡人耳提面命的?提点。”
不等秦诏说话?,燕珩又道:“你不是说,从不曾将寡人看作俘虏吗?既是天?子,寡人要归去燕宫,难道你也拦着?吗?”
秦诏道:“当日说好了的?,那盟约……”
“寡人信守承诺,任凭秦王处置。”燕珩抬手,拿手背摩挲他的?脸颊:“可……秦王将寡人扣留许久,该吃的?也吃饱了,该学的?也学会?了。还又抢了寡人五万兵做你的?亲军。如今,难道还不放人……?”
停顿片刻,他摸着?人的?唇瓣,低声轻笑:“放心,寡人将那五万精兵,给你留下。”
秦诏抓住他的?手腕:“燕珩,我……”
——他显得委屈慌乱:“那我诞辰,只跟你要这一样:你别走行不行?”
“若是不走,他们便吵着?要杀你。”燕珩道:“你不怕死,当真想?留下寡人?”
“不管他们怎样想?,燕珩……”
秦诏话?才?说到?一半,忽然又停住了,他想?起来个破局之?计,问道:“燕珩,不如……你迁都临阜?可好?”
如此一来,那沉重坠在帝王心中的?燕都,便可以搁下去了。
秦诏道:“我让秦军再退五十里,至于临阜东南。与你腾地方,可好?咱们二人共分临阜,反正司马大人强兵压城,我又阻碍不了你半分。只咱们两个守在一处,便是。”
秦诏再度让步:“再者说了——这秦国与燕国,都是你的?。你为何要分得那样清楚?那燕宫,就当作咱们的?避暑之?地,你若想?家了,咱们偶尔也去转转便是。”
燕珩没说话?,心中只带出?来“迁都”之?事,却?不打算现下做出?定论。
秦诏见他沉下眼皮儿去,便往人腿上一枕,轻轻地笑起来:“若你真的?要走,那我……就先叫那十五万大军,将你围起来,燕珩,你难道要飞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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