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菀娘若有所悟,却仍道:“虽如此,未必没有其余做法,因那年事,叔叔便同我家生分,只留堂兄在镖局中。”
她叹一口气,道:“后来我爹半途生病,还是堂兄在旁照料,遇劫匪时为救我爹,也不幸……唉,我家亏欠叔叔良多,我娘还总不肯给好脸色,我每每去劝,总是无用,还要被呵斥……”
赵明枝未知全貌,不好置评,但听这话,便道:“虽如此,不如先去问问你娘其中缘故?毕竟亲娘,不好为了叔家同她闹生分吧?”
许菀娘眼神闪躲,稍停片刻,低声道:“不是亲娘。”
赵明枝一愣。
许菀娘低头道:“不是亲娘,我是妾生的,亲娘生我时难产走了,母亲自小将我养大。”
“若论血缘,其实叔父反而亲近,只我爹单我一个女儿,这些年来,母亲待我同亲女儿也无半点区别,养恩极大,但有时遇得事,她总把我当做不知事小儿,不肯明说,叫我不知如何是好。”
赵明枝回想所见许老夫人模样,再比对面前许菀娘,倒是能理解那母亲一二心思。
她和声劝道:“你既不想她把你当做小儿,便要做出一二样子才好——家中中馈谁人执掌?”
许菀娘一时惭愧,道:“我……还在同嬷嬷学,只实在不喜欢这些琐碎事,学得不太快。”
赵明枝想了想,问道:“今夜那曲《蝶恋花》,‘帘幕风轻双语燕’,是你弹的么?”
许菀娘一时惊喜,眼睛都发亮了,道:“枣宁竟能品出其中词句么?”
见她如此,赵明枝心中一叹。
怨不得许老夫人一心要把二哥拉去做女婿,以这许菀娘性子,若无一个可靠助力,只凭她自身能耐,实难守住这份家业。
第53章 罚酒
许菀娘娇养长大,能半夜弹琴,可随性吟诗,最大烦恼不过是长辈看上的婚配人选不合心意。
可赵明枝早已没有资格去过这样闲适生活。
如果蔡州、徐州、京城乃至大晋那些麻烦,能用一桩婚事就全数解决,她早恨不得把自己嫁个万八千次了。
至于婚嫁之事,婚嫁之人,同自家性命比起来,同更多人性命比起来,乃至同天下人性命比起来,当真是无关紧要。
然而世间事情,又怎可能都那样容易。
她现在甚至连最开始的一步——到达京兆府,都遇到了无尽波折,仍旧没能做到。
按着李训计划,最迟明日中午便要出发,眼下已经子时。
眼见许菀娘谈兴正浓,已是要就操琴之题聊开去,她实在无力奉陪,只好道:“我听你曲中之意,却是难以抉择,仿佛正心意萌动——是也不是?”
许菀娘原还面带兴奋之色,被这样一问,手一抖,正端着的那茶盏竟是一个歪倒,直接栽在桌面上,洒出半杯茶水来。
赵明枝连忙去扶时已经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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