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戴着半边帷帽,单梳一个垂髻,只简单插了根木簪,穿得也甚是寻常,不过一身素色裙子,披靛青褙子,可她只站在那一处,身旁一个身形高挑丫头半伸手护着,已是透出难掩贵气来。
那女子面容藏在层层罩纱之中,明明看不清脸,只看体态并露在外头纤细洁白柔夷,另有身形,便叫人止不住去认定帷帽下必定是个绝色佳人。
宋景壬本来怀疑是不是姓吕的寻了人来冒充公主,见得此人,心里止不住便有些发虚,虽还有狐疑,那问话在舌尖绕了两下,竟不敢直接问,生怕唐突,还要在脑子里想一回。
他话未出口,对面那女子已经开口问道:“若要强留宋准备一人,待要如何?若要一同强留那千余兄弟,又待如何?”
那声音不似评书、戏折上说的婉转如黄莺,并无多少娇媚柔细在其中,只仿佛山间清泉,清清潺潺,又似溪流入深潭,珠落玉盘。
宋景壬本来要问的话就被堵了回去,莫名生出几许尴尬来,甚至不会做声。
而那女子又做上前,再道:“道上流民甚多,我无得力人在手可用,实在不知所措,正要去做询问,不想却叫宋官人空等这许久,辛苦了。”
宋景壬只觉额头上汗涔涔的,又觉自己一路奔赶,实在狼狈,形容必定不整,姿仪更是不佳。
此时再做整理已是不及,他只忍不住拿胳膊去擦脸上汗,然而却忘了自己还着臂甲。
那冰冷铁片贴在头脸上,和着那道温柔声音,叫他实在手足无措起来,到底从无半点应对经验,连对方身份都不愿再做分毫质疑,半晌,只噎出一句:“不辛苦,不辛苦,本是下官应当的……”
第136章 口书
赵明枝一上前,门口拦着的镖师们即刻就往边上退让,另有人去开门,又有禁卫在前带路。
两队人马各司其职,各守其位,排列有度。
宋景壬训练官出身,本为内行,一下子就看出不对劲来。
面前两拨人,一边同样身着禁卫服色,行事、动作十分熟悉,不必再说,应当就是那参知政事吕贤章所说,留在此处守卫的禁卫兵。
而另一边护卫虽然没有着军服,进退间尽数循章循法,并不寻常。
大晋遴选兵士,先量身高,度其容貌人才,再看走跃,最佳者才能得入禁卫。
若是只管身高、相貌,那些个不知来历的护卫其实不如宋景壬手下禁军精锐,但再看众人行走、动作并配合,尤其整体风貌,却是用“远胜”一词来形容,都有些过轻了。
这一群护卫一看就身经百战,互相之间极为默契,所有动作不是奔着好看,而是奔着实用去的。
宋景壬毫不怀疑,只要自己稍有异状,此时站在院门左侧,并没有排进队列那一个,马上就会将倒提在手中的长棍劈将过来,特地预留的距离,正好给他使棍。
而守着门那一个身高甚至不足五尺二,莫说进不得禁军,哪怕是地方厢军当中,也是要被裁汰的一等,但他用布绑缚的手臂并小腿,哪怕看不到里头皮肉,只观形状也尽显肌肉遒劲,更莫说整个人膘肥体壮,手上结了厚厚老茧,一双眼睛看向人时连情绪都少,即便不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以他那体型,想要造一个死人堆,也不难。
以大晋如今家底,禁军都只能中看,不能作用了,除却西北军,哪里还能寻出这许多久经沙场的壮勇?
如果说宋景壬原本还将信将疑,觉得吕贤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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