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人是民,商贾一般也是民,又说如此办事,只怕你们心中不平,便自出了一笔银钱用来做补贴。”
“且看你们那粮谷是卖往何处的,另有两个法子,一是拿了契书出来,她出人手置买粮秣代为送去,所扣粮谷便充作城中所用,如此一替一换,也不叫你们失信,两相便宜。
二是朝廷出面买下,此处又有二选,一是按方才所见标价卖予朝廷,二是若干时日后——可半年,可一载,由你们自选,多以半倍粮谷还回,原本一百石的,多给五十石……”
李掌柜说完,语气也有些意味深长起来,看向韩、邓二人道:“殿下至仁至义,做到这般地步,想来再不会有什么难选了吧?”
对面二人听完这话,表情都勉强至极,只得挤出笑来,连连称是,再无其余言语,各自匆匆散去。
粮商运粮出城,城门处又扣粮不放,那车马队列堵成长龙,又被一一拖走,这样的事自然不可能瞒得住。
韩、邓二人一回城,到得行团所在使人四下找寻,翻了半日,竟是在外门处找出早间衙门送来通令文书,只因从前衙门偶有政令,全无什么要紧,门房也不紧不慢先行收着,谁知就此误了大事。
要是早看到这文书,两人怎么都不会在如此敏感关头送粮出城,至少会看多一会,叫人先探个路。
本就因害怕朝廷要行蛮狠之事,最后派人强进仓库,逼要自家献粮才只得如此,谁知竟是一只鸡把蛋下黄鼠狼嘴里,还由它咬着屁股了!
两人心中自是十分不满意,骂了门房一通,也只无用,连忙召集各自亲近粮行集聚,才把那李掌柜说的话转述一遍,正要挑唆几句,就听才来的一人道:“衙门开的价是不是太低了?”
又道:“要是按着此时架势,用不得半个月城中粮价便能上天,眼下开的价根本入不得眼……”
“正是这个话!”其余人连声附和,“此时局势,谁不想多留些粮谷存住备用,便是现下涨势一时停了,等狄兵南下,更有飞涨的日子在前头,做什么让要给朝廷,赚的那一点利连牙缝都不够填塞的!”
也有人道:“现编一份契书本也不难,叫人现出认买函也不难,只是还要三地报备,谁人敢出?”
又有人转头道:“韩员外,不如使人送信去蔡州……”
韩员外咳嗽一声,道:“先不说远隔千里,鞭长莫及,一来一回少说也要旬月,再说就是能送,蔡州那一处也无人可送……”
众人顿生不满。
“已是到了这个份上,韩员外身为行首,从前只要发话,谁人不应?此时真遇上事了,怎的半点力都不肯出?哪个不晓得国舅爷与你……”
韩员外立刻出声拦道:“这话实在是血口喷人了!我自家经营,同国舅爷又有什么关系,况且今日太上皇北上,所谓国舅早不是从前国舅……”
他没有把话说完,只停了一下,又道:“我自会写信去往蔡州,托请故旧帮着说话,只毕竟相隔太远,一来一回,说不定这里粮食都要进了那些流民肚子——今日虽是那公主出面,想来只是做个明面,背地里还是朝廷意思要拿我们粮商宰杀。”
“刀在头上,断人财路何如杀人父母,诸位也莫要藏着掖着了,有人出人,有路寻路,趁着粮物还在北营未曾分发,赶紧……”
韩员外话只说到一半,却听“砰”的一声响,那门几乎是被踢了开来。
才有人要出言去骂,见得来人面上难看表情,却是当即闭嘴,只纷纷问道:“怎么了?”
刚进来的当头那人恨声道:“外头都成什么样了,你们还在这里关起门来喝茶!” 网?址?F?a?布?Y?e?????ǔ?????n?2?0?2???????????
边上一人也道:“四处都传开了,只说衙门要高价收粮商粮谷……”
此人一抹头上汗水,把衙门收粮条件说了一遍。
原来衙门不止给被扣的粮谷出了买赎价钱,也给其余粮商屯粮报了价,给了他们卖出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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