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少有贸然上前的。
诸人逛了小半个时辰,里正估计着时辰,也不敢多耽搁,就要把赵明枝带回了邹娘子家。
眼见他们掉转回头,前边早站在门口翘首以待的人次第发出遗憾的声音。
赵明枝闻声回首,冲着远近人群点头示意,又微微一笑。
她生得实在好看,笑起来时一双眸子如弯月,整张脸更为灵动,连鬓角处被帷帽带得翘起来的一缕头发都翘得恰到好处,那笑容中还带几分赧然与为难,仿佛在为自己不能在这里多做停留而抱歉。
众人声音顿止,一时左右鸦雀无声,只顾着盯着她看,不少人甚至油然生出怜爱,犹如见了自家最亲近晚辈,只觉得不当做此为难,又不由自主跟着笑了起来。
有个老妪站得距离赵明枝只有两三丈远,几番张口,终于忍不住出声叫道:“殿下,明日来我家做客吧?”
她也不用赵明枝答话,立时又道:“明日不得空,后日也成啊!要是都不方便,左右老婆子天天在家,你打发人来说一声就行,我旁的不会,眼下正是开春,那春笋脆生得紧,我从小惯包笋蕨扁食,皮薄馅香……”
她还要再说,不少人都发出善意的哄笑来,个个跟着叫了起来。
这个喊道:“我爹炸的酥鱼香脆,来我家吃一顿!”
那个嚷道:“来俺家罢,俺家蒸的炊饼最喧软!”
还有些离得远的,那乡音太重,叫人都听不清楚究竟说了什么。
一时间人人都来凑趣搭一嘴,满场都是笑声。
赵明枝对那老妪含笑欠身道:“将来得了闲,再来讨您一碗扁食吃!”
老妪连忙点头,却十分不放心,眼见赵明枝就要走远,又追出来问道:“几时才能得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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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又做大笑。
赵明枝站定问道:“阿娘哪里人?”
那老妪道:“我跟着女儿女婿打河间来的。”
赵明枝收敛面上笑容,站直身体道:“将来当能有回乡那一日,届时我再来送行。”
话音才落,那老妪早呆立原地,良久,好险没有落下泪来,言语间竟有哽咽音调,只道:“承贵人吉言……”
语毕,却是背转过头,用手把面上乱抹,再转回来时只有双目发红,脸上又重新挂起笑来,道:“我才在后头养了几只鸡子,等贵人那日再来,想来鸡都肥了,到时候拆肉出来,拿鸡骨头炖汤,给贵人做一顿鸡汤扁食。”
赵明枝十分郑重点了头,才同那老妪与其余人挥手作别。
回到邹娘子家已经是一刻钟之后。
刚靠近大门,就有个半人高的小子跑着过来上前招呼,原是邹娘子家的儿子,小名唤作小武那一个。
他口中先叫一声“贵人”,又道:“俺娘已是把桌席摆好了,正等您跟裴将军来!”
小武额头还有汗渍,脸上红彤彤的,又喘着气,一看就是才急急被叫回来的。
他说话时先看赵明枝,说完却又忍不住拿眼睛去瞅后头裴雍,眼睛里的景仰藏都藏不住。
“辛苦你们久等了。”赵明枝笑着应了一声,跟着往屋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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