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已是有人注目,忙行了一礼,匆匆走了。
裴雍听得“好转”二字,这才最后心定,又听要“上门亲谢”,那心更是轻了起来,向前将行几步,只见前方其余人已是散得七七八八,唯有几个足下甚慢,一面走,一面还回头来看,十足便是等人做法,当头那个正是张异,一旁还有吕贤章同行。
前头行得慢,裴雍走得倒快,两厢不多时便碰在一处,少不得互相见礼。
那张异笑道:“正与吕参政说起节度,人人都夸治军得法,上下军纪无不严明……”
裴雍道:“不过借天子威德泽被,又按律而行罢了,上下感怀君恩,自发而为,与我倒是关系不大。”
三人寒暄几句,不用张异开口,吕贤章旧事重提,只问能否去营中参看一番。
此乃正事,于是浩浩荡荡一二十人一并去得西营,且看且问,公务完成之后,少不得设宴款待,一时酒过三巡,闲聊一阵,张异举杯笑着对裴雍道:“却不晓得今日我等贸然前来,有无耽误节度私事?”
他早认定裴雍不过借故躲开,只不愿将人放过,便又一指吕贤章,笑着:“莫不是同吕参政一般,正说婚姻之事罢?”
第246章 应邀
张异不过随口搭话,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吕贤章脸色立变,勉强笑道:“人生大事,枢密还是不要拿来打趣在下。”
他如此态度,张异反而认真起来,回看一眼,又去看裴雍,道:“你二人都是年少得志,青年俊杰,如今倒俱未成婚,也不晓得是个什么道理?”
说着,又自哂笑一回,道:“是我健忘了,从前国事不顺,叫贤章也受了带累——无妨,你若不嫌弃,我家中糟糠在京城有些年岁,认得几户人家……”
吕贤章连忙摇头道:“劳枢密挂心,眼下公务繁忙,也无空暇去管这样事,稍待几年,再来说看不迟。”
张异却是摇头道:“男子成家立业,都说先成家,才好立业,你不急,难道先父母不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且不说他如此一通四平八稳大道理,吕贤章只不肯应,倒叫后者把此事放在心上起来。
张异方才话语,其实并非全然夸大捧场,按时人眼光,面前这两位已是人中龙凤,世上少有,只那裴雍将来下场未必是好,吕贤章却是个极难得的俊才,未到而立之年便入两府,其中自然有时势造就,本人能力也可见一斑,难得性格平正,少露锋芒,端的沉稳得很。
自己家中没有适龄女儿,不过着妻子翻找一下,夹带里未必没有合适人选,到时候两相作亲……
不过吕贤章事情并不是他今日目的,他且先按下,转头又看裴雍,道:“听闻节度家中也无一个打点的,建功立业,功成名就,节度已是样样得成,不晓得京兆府中有无合适人家?”
裴雍微微皱眉,只道:“在下私事,倒是不劳枢密挂心。”
张异不以为忤模样,把掌中杯放下,做一副推心置腹口吻道:“我与节度相交虽浅,却愿意来提一句——只不要嫌我多管闲事——节度立下这样大功,想也早有所料必定将要入两府,京都居,大不易,衣食住行,外事往来,若全指望管事打点,实在为难,倒不如早把自家事情定下,将来多少有个人掌管中馈,不至于多生牵挂……”
裴雍并不做声,取了面前竹箸,搛了口菜吃,也不去喝酒。
他不搭话,一旁吕贤章倒是捏紧了手中酒杯,眼睁睁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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