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涵自己也毫不在乎,即使心中难免酸涩失望,也会自动自发?地消解。
毕竟,比起这些虚名,她更在乎也更期待,她亲自戳破自己谎言的那天,他极度愤怒又极度失望的可笑模样。她终于?能有机会报复他一次,彻彻底底地报复他一次,看他为?了她的蓄谋已久而?失了根骨,看他一直刚愎自用于?掌控万事却百密一疏,看和她一样,曾经满怀期望却又十足空欢喜一场。
而?她又该准备怎样的嘲笑讥讽之语,才能满足这长久以来、被迫居于?他之下的种种不甘和痛苦呢?
当初,他曾经也对她好过两日。那是她唯一一次自私,趁着陈定霁跟着斛律太后去了延州方向?的契机,抛下还身陷囹圄的夏谦想带着磐引回到邺城。他当着她的面杀了斛律太后派来的杀手,不顾她的反抗将她带走,害怕她连续在马背上颠簸,还专门?停下来,为?她辟了个山洞,好生?休息。
可那也是她第一次拂了他的逆鳞,提了她曾亲身参与过的周齐之间?的襄州大战,讥讽他是因?为?捡了大哥殉国?的便宜,才有机会承袭宋国?公恩荫。
他恼了她,又不顾她身娇体弱带着她飞奔了两日,然后将她扔到了齐宫的田嬷嬷那里,让她做了好多日的宫女,吃一些为?奴为?婢的苦头。
原来,他们之间?的故事羁绊丛生?,也发?展了这么多,快要到结束的时候了。
元旦的年?关一过,天气也终于?渐渐暖了起来,东苑里的积雪悄悄化了干净,她一面继续装做有孕,一面掐算着日子?,等待最想等到的东西。
町儿抽空从?宫中来见过她好多次。最先,町儿亲口承认了她为?了活命杀害了石泰勃一事,那时斛律太后被陈定霁的上门?逼迫搅得近乎癫狂,不能咽下心中的这口恶气,他们二人帮助斛律云绰出?逃本就犯了错,她想活下来,便让石泰勃来承担了这一切的罪责。
虽然话有些晚,内容也确实是死无对证,可庄令涵为?了安慰町儿,便将自己心中憋了许久的、当日从?珠因?为?怀有身孕而?死于?疫病之事,如实告知了町儿。
石泰勃因?为?与从?珠通奸而?丢了左手的小指,又因?为?与町儿苟且而?直接丢了性命,他若下到地府,会不会怨恨这所有“害”他的女子??
庄令涵不知道,她只知道,一报还一报。
而?国?公府的另一边,淳于?冰娥毕竟顶着“养病”的名头,即使身在国?公府内也不好随意出?来走动。除了偶尔去淳于?氏和白氏面前尽孝、再小心求了陈定霁的首肯去南苑陪陈定雯说说话以外,也只来东苑,以陈定霖正室夫人的身份,与她叙过两次话。
第一次是她不请自来,还带了一些燕窝、花胶之类适宜有孕之人吃的补品,与庄令涵说了一些家常,又问了许多关于?斛律云绰之事,庄令涵含笑应对,却没有多说半个不该说的字。
而?那些淳于?冰娥带来的东西,她与晴方都仔细检查过了,安全无误。淳于?冰娥的此番试探,恐怕是发?现了她也许有孕的端倪,但她们一向?小心谨慎,应该并未露出?任何马脚。
第二次则是她第一次打发?淳于?冰娥走时随口说的欢迎常来的话,淳于?冰娥便借着这个由?头,向?她半是诉苦半是埋怨地提起了陈定雯与霍长晟的婚事。
当日陈定霁向?庄令涵姐弟揭露霍长晟的阴谋,也就自然宣告了霍长晟此人的人品不佳,不配为?良婿。之后庄令涵一心念着帮助云绰和林林逃婚一事,便也忘了追问陈定霁关于?此事的后续打算。
霍长晟此人是否存在,本来也不是横亘在她与他之间?心结的关键,何况陈定雯不知为?何对她敌意颇深,陈定雯是否嫁的好,她也根本无需关心。
陈定霁倒是去找了陈定雯,只是语焉不详地说发?现了霍长晟心术不正又曾流连于?青楼,若是陈定雯不想下嫁,他这个二哥自然会为?她担待退婚的后续。
可是,陈定雯因?为?当日药房一事,始终记恨陈定霁,又说起陈定霁曾将她这个即将出?嫁的亲妹也视作了“泼出?去的水”,如今又来关心她的婚姻大事,反复无常、惺惺作态,自然不肯冷静下来从?长计议。
于?是,陈定雯也生?了叛逆之心,陈定霁越是反对的,她便越要去冲锋陷阵,她虽与霍长晟只见过匆匆数面、曾经也看不起霍长晟的出?身,却也承认霍长晟清新俊逸,并不像是陈定霁口中大奸大恶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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