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想起她,一想起她,他那颗早已干涸的心?便不由自主地开始抽痛,好像上?苍执意要惩罚他从前?的肆意妄为,用她的死,带走他心?的一大块一样?。
他每晚都要经?历这样?的痛。
钻心?蚀骨,痛彻心?扉。
可他竟然,竟然痴迷这样?的痛,因为只有痛起来的时候,他才能再听见她,听见她的声音,无论那声音的内容,究竟是什么?。
她声声质问,声声诅咒。
她说她因他而死。
她怎么?会如此料事如神,在那样?久的从前?,便预言了?她终有一日,会因他而死。
从前?他不屑一顾又刻意忽略,从未将这奇怪之事放在心?上?。
现在,他能听见她就好。
每每如期盼神祇降临一般,期盼她的声音。
而从那时起,他便又开始庆幸,只有他能听见,幸好只有他能听见。
这是他唯一能抓住、但?又同样?虚无缥缈的东西。
他时常陷入自责的漩涡,不断回想当日的情景。
若……他当时不顾已经?毒发而浑身钝痛的身体,不顾根本不习水性的身体,第一时间奋不顾身去?救她,结局会不会,又不一样??
他不应该这样?自私。
他背负着家国重任的枷锁,已经?自私过许多回,为什么?面对她时,还要坚持自己的自私?
真该死,他真该死。
而她表面娇娇弱弱、柔顺乖巧,但?实际又是多么?狠心?,说过要杀了?他,便下了?死手,让他不知何时服下了?那剧毒。
但?,她又食言,她是医者,医者明明就应该如此惜命,她还是要选择轻生。
放弃他,放弃所有的一切。
这半年以来,他甚至不敢入眠。
因为入眠之后,便会立即梦见她。
梦里的她,再一次站在了?她和他分别?的船舱里,她的背后是滚滚江水,面前?却是触手可及的他。
触手可及,但?又不屑一顾。
她将他送她的金面具轻轻巧巧地摘下,露出那张完好无缺的脸,她向?他露出了?他从未见过的笑靥,然后朱唇轻启,对他言笑晏晏:
“陈定霁,再见了?。”
短短的六个字,如同她从他心?上?挖去?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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