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真切切、确凿无误地在求她。
被?堵得一塌糊涂的心又痛了一下,她转过了脸,忍不住笑出?了声。
尽管声音听上去,和哭并没有差多少。
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又哪有他这样欲求不满的贪心之人?
前半生任性恣睢,后半生求饶告欢,便能将便宜占尽?
他以为他这样低声下气,她便会原谅他吗?
“陈定霁,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她的眉尾轻挑,掩饰着她随时都可能全面崩塌的色厉内荏,“你可是一国权相,怎么会,怎么会在敌国民妇面前,做出?这般伏低做小的姿态来?”
“枝枝……”他无视她的嘲弄,肆无忌惮地唤她的名。
枝枝。
她生平第一次觉得,这个乳名极其刺耳。
“宋国公,你不必这样,真的不必这样,”她又笑了一下,自己?都觉得满是嘲讽,“你从前那样对我,我杀你未遂假死逃逸,你我之间,早就两清了。”
“不能,不能两清。”他的目眦翕动,像是要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你为我生下了孩子,我们的孩子,这怎么能两清呢?”
孩子?
她看见他银白的鬓发之下,太阳穴上的青筋微跳。
哦,原来晴方并未将她假孕一事和盘托出?,他这个一手遮天的权相,也被?两个他从未放进眼?里的小女子,玩弄于股掌之中。
他以为,夏守拙是她为他生下的孩子。
真是有趣。
又真是可笑至极。
第86章 小茱
“孩子是我的,与宋国公无关。”庄令涵强忍笑意,模棱两可地回应着陈定霁的逼问。
“我是他的父亲。”这一句,他倒是斩钉截铁铿锵有力。
“陈定霁,”她看着他瞳孔里的自己?,语调很?轻,“你?刚刚还说,我想怎么样都可以。”
他不说话了,安静了片刻。
突然,他合衣跨进了木桶里,这猛烈的动作激起了无数的水花,溅在了因?为暑热而干燥乏味的地上,溅在了她挂于不远处的木架、朴实无华的衣裳上,还溅在了她虽早已湿润,却?也?想避之于千里之外的面容上。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她与他与水,总是又这样那样的不解之缘。
她被他逼到了边缘,他把她抱在了怀里。
他身上的衣料湿透,与她的赤裸的光滑摩擦,涩而浊,并没?有任何?舒适的触感。
上一次她摸到湿衣,还是她跳江死遁之时。可那湿意却?承载了她逃之夭夭的幻想,承载了她能平安回归的资本,也?承载了,她想将一切抛之脑后的决绝。
她的和他的,怎么能一样呢?
他的怀抱是霸道?有力的,但?轻盈的吻,却?又反复落在她右眼下方?的半块颧骨上,像是珍惜一块极为珍贵又极为易碎的美玉。
她心下一惊,才突然想到,那里,曾经是她自毁容貌,留下了几个?月可怖疤痕的地方?。
他第?一次将逃跑的她捉回去之后,他便?得?到了这样一张残缺不堪的脸。
在他清醒着看着她跳入渭水中的最?后一眼,她除下了那张他为她精心设计、又亲手?为她戴上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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