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晨昏线,无数只展翅的鸥鸟。
退潮的海滩上,亲手刻下的两个名字。
夜色阑珊的湖边,一起听十八岁没听的歌。
一幕幕,都刻在了心上。
从前他还不懂爱情怎么滋养人,直到今天,脚下数万英尺高空,却依然能带着柔情蜜意沉沉睡去。
应忻目光停留在那个熟睡的面庞,久久不舍得离开。
几十个小时后,飞机即将降落在米尼斯特罗皮斯塔里尼机场。
他从口袋里拿出那个红色的盒子。
里面装着他此行最终的密谋。
他要闻确跨过高空和大海,心甘情愿地踏入他的圈套。
应忻把戒盒放在桌角,打开手机,侧过身,拍下了闻确熟睡的侧脸。
他打开相册,顿时涌入无数张闻确的身影。
站在深夜甲板上的,无尽天际线前的,与栈桥上无数海鸥一起的,在山顶眺望海岸线的,在他们一路走来的每一处,都有闻确的身影。
而闻确,都不知道这些照片的存在。
应忻偷偷拍下每一张,和闻确的回忆。
他把微信的头像和朋友圈背景全部换成那夜拍的甲板,没有人,但是恍若有人,也只有他知道,那里有人。
飞机上的时间过得极为漫长,尤其是在即将发生这么大的事之前,他没法闭目养神,仅仅是坐在那,就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砰砰”地狂跳。
下次他飞过这条航线,他和闻确的关系,就已经不再是这么简单了。
他的算计,也即将完美落幕。
第43章
飞机平缓地航行在大西洋的上方,舷窗外漆黑如墨,应忻翻开他一路随身携带的另一个本子。
这并不是他一路带着的那个记攻略的手账本,闻确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本子,也不知道这个本子的存在。
十年前他去北京念大学,他本以为,离开了高中那帮蛇鼠之辈,日子就会越来越好。
但他忘记了,全国最好的大学,最好的专业,能站在这里的,都是人中龙凤。
而这世上能有几个像他一样的寒门贵子,出类拔萃到这个地步。
绝大多数的贵子,都仰仗父母栽培,全家几代人奋力托举,如此这样,还得再有一些持之以恒的韧劲和遗传来的高智商。
而能培养出这样的孩子的家庭,一般也绝非等闲之辈,最赖,也是父母双方都有文化的职工家庭。
他上哪里找,第二个和他一样身世不明,爹不疼娘不爱的野孩子。
大一刚开学的时候,班长给每个人都发了张表格,填写个人信息和一些家庭信息。
在填到父母信息那一栏时,他几次下笔,几次都填不出来。
父亲信息全无,母亲也没什么能填的。
他索性不填,只写父亲去世,母亲无业。
上交表格的时候,尽管他努力不去注意,却仍察觉到了班长脸上一闪而过的耻笑。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和高中一样,他把自己和其他人隔绝开来。
对别人来说,他是异类,是孤僻的自闭分子。
对他来说,别人是细菌,是会让他生病的东西。
北京没有出现第二个闻确,没人再无视别人的目光和他做朋友,也没人再听他的心里话了。
于是他在学校的文创店,斥巨资买了一个日记本,把想说却没人说的话写下来。
想到什么写什么,有什么说什么。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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