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地转身走了。
打开病房门前,应忻回过头去,留下一句,“闻确,你演技太烂了。”然后“砰”一声,关上了门。
门板撞向门框的响声回荡在整个走廊里,闻确无言地看向始终一言不发的叶焕。
叶焕一言难尽地看向闻确,“说得确实没错,演得太烂。”
闻确也是没辙了,无语地笑了,“真的?”
“你何必非要跟应忻分手。”叶焕坐在沙发上,侧目看向闻确,“他既然选择和你一起生活,肯定就要背负点什么,这是他的事。”
闻确沉默着摩挲着无名指的戒指,一言不发,
“如果换位思考,今天你站在应忻的位置上,你是不是也会拼尽全力地救自己的爱人,你会因为这些原因就和他分手吗?难道不是你跟我说的吗,你们在阿根廷又盖章又发誓的,不管疾病还是健康,都始终不离不弃?”
“不。”闻确打断了他的话,“你不是我,应忻也不是我,你们以为这一切都很简单,以为我会好起来。”
他悲哀地笑起来,“治不好的。你们没有亲眼见过,一个好好的人被我这种人逼疯,最后被逼死的样子。总以为不痛不痒就能在一起长久地走下去。”
“不是的……”闻确头砸在枕头上,眼睛里满是恐惧,“我不能那么自私。”
第55章
叶焕此刻内心天人交战,心说自己只是个心理医生啊。平时牵扯到心理问题的情感困难,他还尚能帮忙疏通,如今这俩人就在他眼前闹分手,这……他也不知道该不该管。
但是多年从医的经验,让他敏锐地发觉,闻确想和应忻分手的原因,绝不仅仅是不想再耽误他了那么简单。
“我能问一下,为什么这次这么坚决吗?”叶焕锐利的双眼盯着闻确,这是他进入工作状态的标志,“从前你们也不是没有面临过这样的问题,甚至你在明知自己有病的情况下,依然选择和他在一起,这说明你已经接受了,自己对他的这种耽误。那为什么你又突然接受不了了,要和他分手呢?”
闻确毕竟是在ICU里躺了三天,加上这次发病对大脑也有很大伤害,叶焕刚才这番话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读不懂的长难句。
他呆滞地看了叶焕半天,才从嘴里吐出两个字,“什么?”
叶焕这才反应过来,这种询问的方法确实不太合适,于是他换了种问法,转而问道,“你实话跟我说吧,是不是之前发生过什么事,让你觉得你和应忻也会走到那一步。”
闻确周身一颤,没想到叶焕说得正中命门。
他目光移向一边,只是沉默,不愿再多说。
叶焕心中大喜,他找到了突破口,却不敢再问。
还是太早了,他得给闻确一点恢复的时间,鲁莽地问反而适得其反。
于是他功成身退地站起身来,留下一句,“毕竟憋在心里不好受,等你想说再来找我。”就离开了病房。
闻确一个人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的残阳一点一点被地平线蚕食,天光一点一点地暗下来。
人也是这么一点一点走向死亡的。
但是人要更难搞一点。
让一个人彻底地死亡,首先是要磨灭他的心气,让他失去对生命的期望,而后摧毁他的肉体,让他失去抵抗痛苦的力量,最后只需静静等着,人就会自己走向死亡。
就在夕阳摇摇欲坠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有些遥远的一幕。
工大日落场上,在他独自看了七年的夕阳后,应忻恍如从天而降,陪他看了一场夕阳。
他对应忻说,“可是天快黑了。”
应忻弃明投暗,选择燃烧自己,给他一片不会黑的天。
但是他们心里都清楚,天总会黑。
现在,就是……
“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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