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扫到无名指的对戒,那一刻,阳光穿透茶馆满布灰尘的玻璃,照在嵌在戒面里的钻石上。
“你说你欣赏我,莫不如说你欣赏真正的勇敢,”应忻不再看宋珂,他知道宋珂也许永远不会理解他的话,“真正的勇敢不是为了一己私利为所欲为,而是能甘愿献出自己,也去追寻自己早就拥有的东西。”
说完,应忻就转身离开了,只留宋珂一个人坐在座位上。
走出茶馆时,还没到闻确下课的时间。
应忻捏着手机站在路边,红透的脸一直蔓延到胸口,只感狂跳的心脏久久难以平复。
他从未对人说过那样的话。
任何强烈地表达感情的,无论对谁,只要是和感情有关的话,除了闻确,他都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从前是没人教,应瑾岚从不对他说这种话,甚至在他从学校学来,要感念父母恩情时,应瑾岚也只是告诉他,这是她作为母亲,天经地义的义务,叫应忻不要再说这种话。
她当然也从不会对应忻表达什么感情,什么诸如“我爱你”这种话更如天方夜谭。
他开始羞于表达自己的情感,就好像人有了浓烈的情感,就要昭告着所有人,这人上了一条不归路了一样。
但是今天在茶馆里,他告诉宋珂,他甘愿献出自己,去追求自己早就有的东西。
他知道,也许宋珂听不懂这句话。
但是他清楚,这个东西就是宋珂想要,却又不敢追求的,真正的爱情。
他忽然想回到那个破庙去了。
也许自己也能当着诸神佛的面,朝应瑾岚喊出一句感谢。
但他感觉首要的事,是去到少年宫,给某位他刚刚冷落的爱人,一个真诚的解释。
应忻开车到少年宫门口的大楼梯底下时,刚好赶上一群学生从大门里叽叽喳喳地走出来。
闻确矗立在学生堆里,显眼万分。
应忻倚在车门上,朝远处的人群挥了挥手。
那便是闻确出门抬起头看到第一眼——
天边晚霞如火,烈烈残阳,应忻穿着过膝的黑色大衣,倚在车门上,挥手朝他笑。
身边的小孩叽叽喳喳地说“闻老师,有人来接你啦!”
他恍然觉得人生就是一张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的天罗地网。
第六次,命运重复、推演、偶合。
他们一次又一次地站在楼梯的两端,注视着彼此,静等着悬在彼此中间的命运落下,决定他们爱情的生死。
只是这一次,闻确觉得,天罗地网也没什么不好。
命运让他再遇见应忻。
这就足够了。
他把脚步放慢,一直等到所有孩子都被家长接走,才刚好走到应忻面前,然后才一把抱起应忻,悠然地转了几圈。
黄昏的晖光笼罩在他们的身上,相拥着的身影,遥遥地看上去像是一片剪影,面目尚不可辩,却恰好可以视作风华正茂的十八岁,亦可视作垂垂老矣的八十岁,青春到暮年,都在这方寸之间。
回去的路上,应忻把今天发生在茶馆里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讲给了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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