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下人离去,嵇临奚略有心虚地打开信,看着信纸上矫若游龙的字迹。
“嵇御史亲启:见字如面……”
见字如面,仅仅四个字,就让嵇临奚呼吸都变得灼热起来,血液也一下滚烫万分,手里的信纸,仿佛成了火焰一般,烧得他喉咙干渴。
“见字如面,亦是想念。”
“边关风雪确是与京城大不相同,孤在京中,从未见过如此慑人心魄之景,只大雪寒冷,军中将士抵御西辽时不时的来犯,孤甚悯之,觉自己身为太子,对国对民对兵无能。”
“感激嵇御史提醒,若非嵇御史来信,孤还不知王相竟有如此歹意,心中甚惧,惶惶不知所以然,有关母后,劳烦嵇御史费心打听,有嵇御史这样的知己,夫复何求?”
“送来之物已收到,回礼夹于信中。”
嵇临奚连忙去翻信纸里面,看到了放在里面的回礼。
那是一根青色发带。
第82章
嵇临奚的信到边关的时候,云生和陈公公已经率着军队抵达边关,得知燕淮这段时间都在军营里没怎么待在太子身边,陈公公指挥着人将马车里的东西放在房中,口中说:“这燕世子怎么回事,求了和殿下同来,不好好待在殿下身边,却钻进军营里去,当真分不清自己效忠的主子是谁了?”
楚郁端着碗握着勺子在喝粥,在房中游荡,听到他这么说,微微一笑道:“是孤让燕淮去的,陈公公。”
陈公公连忙换了一个脸色,“原来是殿下让燕世子去的,是奴才说错话了,掌嘴掌嘴。”说着连忙打了两下自己的耳光。
楚郁收回视线,玉白的汤匙执在他手中,他舀了一口米粥,汤匙轻轻一偏,在碗沿别过一遍,这才塞入口中。
这时云生提着一个包裹走了进来,视线对视,楚郁吞下米粥,吩咐陈公公去集市中买些果子来,陈公公忙带着人出去了,云生将包裹放在桌上,“从京城寄过来的东西,殿下。”
他将包裹打开,里面是一些瓶瓶罐罐,纸墨笔砚,一些束发的发带,杂夹着一封信。
云生说:“不知是谁寄来的。”
楚郁看一眼就知道大抵是谁寄了的,将剩下的米粥一饮而尽,倒了点茶水漱口,衣摆飘动,放下碗的他来到桌前,两指抽出里面的信,晃了晃道:“其它的东西,你处理罢,一件都不要留在孤的身边。”
云生顿时明白是谁寄来的了,忙将包裹提放到自己的床上,燕淮不在,燕淮的床就成了他的床。
他回身的时候,听一声冷笑,见殿下站在桌旁,手指捏着那封信垂着,已是看完。
“殿下,可是信中有问题?”
“没有什么问题。”楚郁侧头望云生,窗外难得的阳光落在他的脸上,他撕掉信的前半部分与尾页,揉碎了扔进房中烧着的炉火里,“不过是一只胆大包天的野狗罢了。”
青奚——
真是好大的胆子,那日就不该因母后突然到来,不想让这人与母后牵扯上半分,将对方藏进衣柜中去。
赶赴边关,楚郁一直关注京城动向,平安楼每日急发一封信,让他了解京中情况,他自然知道这段时间,嵇临奚在朝中有多么如鱼得水。
深受王相和皇帝的器重,可谓大好未来就在眼前。
哪里还有最初刚刚入官场时的落魄?
他将剩下的信单手垂落递出,云生忙上前伸出双手接过,看过一遍后迟疑着说:“看起来,他好像是真心效忠于殿下的。”
可为何殿下动了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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