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自顾自地滔滔不绝起来:“我们都有穿越前的记忆,你想想,生物学可以改良农作物品种,粮食产量一上去,百姓吃饱穿暖,根基就稳了。数理化知识,往低了说,可以捣鼓出精盐、肥皂还有水泥等物,改善百姓生活条件;往高了讲,改造冷兵器,让将士们在沙场上更有胜算,甚至制造热武器都不在话下。要是我们真能把这些东西全部制作出来,就可以直接推动历史发展,让这片大陆从铁器时代进入蒸汽时代,再到电气时代,甚至是自动化时代。”
燕淼双手抱胸,听完冯争慷慨激昂的畅想,回道:“政史知识告诉我,你要先成功推翻封建王朝的统治,打破旧枷锁、创建新秩序,之后才能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朝着那些宏伟目标徐徐图之。不然,一切都是空谈。”
“来日方长。”冯争对未来充满期待。
应无双听着两人说了一堆自己听不懂的话,大炮坦克、水泥玻璃,这些古怪的名字她听都没听过。冷兵器和热武器又分别是什麽东西?
她揣着一肚子疑问,当听到燕淼说打破旧枷锁,创建新秩序时,她不由得又想起了穿越者常挂在嘴边的“人人平等”。
燕淼和冯争来自的那个神秘远方,当真实现了这般令人心驰神往的平等之景麽?那到底会是怎样一番模样呢?是街巷闾阎间,无论贫富贵贱,皆能笑语晏晏、携手同行?还是朝堂庙宇中,再无级别森严、尊卑有别的严苛桎梏,人人皆可畅抒己见、各展其能?
她低声道:“你们那个时代有皇帝和虏隶吗?”
冯争想了想答道:“没有。”
燕淼的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略带讥讽的冷笑,声音冷冽得如同寒夜霜风:“有很多。”
这简短的三个字,恰似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层层涟漪。话中的深意与无奈,在空气中悠悠回荡。也许在那个看似美好的、人人平等的时代里,依旧存在着隐匿于暗处的不平等现象,束缚着人们的权力枷锁也尚未被彻底打破。
冯争和燕淼的答案截然相反,应无双看了眼两人,想到两人的身份也就不难理解她们的答案为何不一样了。穿越前她们都是在人人平等的地方生活,然而穿越后她们生活在封建旧制森然、级别壁垒高耸的夏池国。
冯争出身世家养尊处优,世间的腌臜与底层的困苦,她只旁观过,并未亲身经历过。
然而燕淼幼时便被卖入玄门为四皇男卖命,血溅衣衫是日常,性命如风中烛火,在权贵们的一念之间摇曳。她曾是最底层的蝼蚁,遭受的打骂、鄙夷不计其数。燕淼比冯争看到的更多,她能看到冯争看不到的“皇帝”和“虏隶”。
冯争只看到朝堂之上掌握天下苍生生死的人是皇帝,签了卖身契的人是虏隶。实际上在府宅之中一呼百应的老爷也是皇帝,市井里自称一家之主的男人也是皇帝。没签卖身契进入夫家的女人是虏隶,无路可选只能等待着及笄后成昏的女儿也是虏隶。
就连她们三个不也是戏折子里奖赏给男主的虏隶吗?
应无双将心头所思一一道出,燕淼在侧凝神倾听,待应无双说完后她点头表示认可。冯争听后半晌无言,往昔的骄矜与懵懂在此刻荡然无存,只剩下满脸的凝重与沉思。
良久,她抬起头来,恳切而言:“是我寡见少闻了,竟不知这世上有这麽多皇帝和虏隶。还是那句话,来日方长。我们先推翻萧氏王朝的统治,然后再徐徐图之,把所有的皇帝都杀死如何?”
燕淼和应无双异口同声道:“来日方长。”
三人说话并未躲着旁人,燕焱试探道:“我也可以帮忙。”
梁丘天谕也凑过来:“你们三个要推翻萧氏王朝,那推翻之后谁当皇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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