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雪愣了一下,侧脸看向他,忽然意识到,多尔济没见过这样的烟火。
这几天,多尔济几乎是日日陪她进宫领宴。这样多的人,这样多陌生的规矩,他却从来没有抱怨过。只是恰如其分的陪在她身边扮演一个完美额驸。
年节该团圆的日子,他的亲人却远在漠北。一时之间,暮雪有点怜惜他。
算了,大过年的,就宠宠他。
眼看离放烟火的时刻很近了,也不便挤到前头去。暮雪索性扯住多尔济的衣袖:“你跟我来——”
也不等他说话,扯着袖子就往旁边奔。
离得不远,池子靠竹林处有一处石林假山。是前面两年放烟火时,既不想挤又想看烟火的暮雪发现的一处观赏烟花宝地。
才到假山,暮雪一脚踩着石头上去,就听到轰隆一声,烟火绽放开来,夜色都被染作绮丽。
“再等两响,放的那一朵烟火最好看,半边池子映照得都是红的。”
暮雪语气轻快,她扭头去看多尔济,却发现他并没有看烟火,反而看着她微笑。
烟火绽放的耀眼的光照在多尔济脸庞上,他那双瞳孔倒映着烟火与她的脸。
暮雪只觉面一趟,在震耳欲聋的轰隆声里,提高音量,冲着多尔济吼:
“看我干什么,看烟火!一瞬即逝的!”
结果多尔济脸上的笑意愈发深了,笑得时候露出两颗虎牙。
真是见鬼了!这个人怎么总能使她莫名其妙的生气?
在暮雪忍不住发火前的一瞬,他终于识相地扭过头,欣赏漫天的烟火。
火树银花,错落若千枝竞秀,光亮若万炬连接红。
当真是一场极为绚丽的烟火。
康熙三十七年,就这样到来了。
正月初六,小开市。
伙计家住在京城的一些店铺纷纷开张,而一些家里距离较远的,则要等到正月十五之后才开门。
荣安当铺前街,几个孩子捂着耳朵,眼睛盯着伙计手中的鞭炮。
火镰碰撞,点燃引线,立刻把挑着鞭炮的竹竿往前伸,噼里啪啦响,满地红纸碎屑。
胡掌柜抱拳与二掌柜、大小伙计互相道恭喜:“新的一年,马到成功,恭喜发财。”
下板开门,胡掌柜招呼几个伙计把一架榆木屏风抬出来。领边的店铺掌柜伙计揣着袖子过来瞧:“弄这玩意儿做什么,还挡了光。”
站在墙角边的翠姑斜他们一眼,笑道:“新年新气象,弄道屏风好聚财。”
邻店有个伙计,素日里最看不惯娘们横行霸道,这一下忽见翠姑直接在小开市时到铺里,还弄什么屏风,只是鼻子里出粗气。
这帮子妇人不在家好好相夫教子,出来抛头露面插手生意,像什么样子!
邻店伙计低声与同伴咬舌根:“让头发长见识短的娘们插手铺里的生意,胡掌柜真是一年不如一年,我看这荣安当铺,迟早得叫这娘们毁了。”
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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