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了鹅黄丝绸床单, 将夏日所用的芙蓉簟铺在上头,又把两?只鸳鸯枕并排摆在一起。
暮雪在旁边梳洗罢, 瞥见侍女们带过来的寝衣,吩咐道:“去拿那件紫色长袖带裤子?的来。”
夏天就是在这样的小?事上麻烦。因天气炎热, 平常她入睡时,只是穿一件宽松的丝绸睡裙, 觉得凉快。但?与多?尔济共处一室时这样穿,似乎不大妥当。睡裙有时睡着睡着, 会莫名其妙自己卷上去。为了避免尴尬状态,她换上了春日常穿的那一套寝衣。
一切收拾妥当,多?尔济也走进寝间, 他?亦已宽衣,穿一件红绫袍与玄色绫子?裤,谢天谢地?, 也是长袖款。
暮雪暗自松了口气, 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不必守夜。”
荣儿答应了一声,含蓄提了一句,屏风后温桶里备了水,然后领着几个侍女退出去。公主从?前与额驸同房时也是这样, 习惯把人支得远远的。她们倒也见怪不怪。
脚步声渐渐远去,暮雪探头探脑看人走远了没有。
耳边响起低低的笑声,多?尔济道:“都走了,公主可以放心。”说着,大咧咧往卧榻上一坐,手抚摸上芙蓉簟,竹子?编成的凉席,还能编出芙蓉花的图案,紫禁城的工匠当真手巧。
“托公主的福,我也能用一用这样好的寝具。”多?尔济笑眯眯道。
“不过凉席而已,你若喜欢,这一张就留给你。”
多?尔济点点头:“谢公主赏赐,这样一来,以后公主留宿,也可省些事。”
暮雪轻轻哼了一声,走过去:“你让让,按老规矩,我睡里边。”
她将一只鸳鸯枕往里放了放,拉开些距离,方才背对多?尔济侧躺下去。乌黑的长发散开,缎子?一样顺滑。
借着烛火,多?尔济瞧了个清清楚楚,心里有一种?冲动,想要摸一摸她的头发,便当真说出口:“公主的头发真好看,我可以摸一摸吗?”
话出口又有点懊悔,担心她觉得自己轻浮。
静了一会儿,只听见暮雪轻轻“嗯”了一声,她补充道:“只许摸头发。”
这个回复出乎多?尔济意料之外,他?停了一瞬,果断伸出手,挑起公主发尾的一缕发丝,如丝绸滑过指缝。
暧昧的烛影里,忽然响起小?狗的叫声。在这样静谧的夜里,听起来尤为可怜。
暮雪翻身起来,发丝被微微扯着,有些疼。多?尔济立刻松开绕指的那一缕头发。
“抱歉。”
“没事,怎么球球忽然叫起来?”
暮雪踩上软底绣鞋,叫多?尔济持着烛台,疾步走到寝间外的隔间。那小?狗已经爬出了软枕,嘤嘤嘤叫着,见了人影,短短的尾巴拼命摇着,向她俩的方向跌跌撞撞跑来。
暮雪把球球抱起,检查了一遍:“没瞧见伤啊,这是怎么了?”
多?尔济把烛台微微拿远些,怕烛火燎到小?狗的毛。
“也许是害怕?它还太小?了点。”
才一个月多?,按理还要晚些再抱过来。多?尔济有些愧疚,把地?上搁着的一盆羊奶端起,方便球球吃奶。
吃饱喝足,又陪着玩了一会儿,球球终于脑袋一歪,睡去了。
两?人如释重负,轻手轻脚将球球放回软垫上,回到寝间躺下。
折腾了这一出,暮雪有些累了,懒得与多?尔济再说话,阖眼养神,
渐渐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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