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雪反手点一点他脑门,把他推远一些:“差不多行了,还有许多事呢。你至少把绸裤穿上,我叫人了。”
帐房门畔,值夜的?侍女其实?已经等候许久了,但都不敢进去?。
侍女把眼睛望向荣儿:“姑姑,这,要不要叫起呀?”
荣儿也有些犹豫,昨夜的?动静,她们值夜得都听见了,至少有两三次,只?是听着都让人脸红心跳,不用想也知道帐中会?是怎样的?场景。
公主一向脸皮薄,未必会?欢喜侍女贸然进帐去?。
她看了看天色,预备着再过一会?儿,实?在不行了再在帐外问候。
所幸公主醒了,先喊人:“可以进来伺候。”
荣儿松了一口气,扭头对二等侍女说:“叫人把烧好的?水抬过来,我叫你们再进来。”
吩咐完,她方独自掀开帐帘,捧着一托盘新?衣裳进去?。
熄灭的?蜡烛灯台整个倒在地上,灯油泼了小半块毡毯,毡毯也是皱巴巴,紫檀凉床架子移了位,倒往东边去?了些。
荣儿秉持着头等侍女该有的?涵养,目不斜视走到公主身旁,却还是瞧见了她一截皓颈上淡红痕迹。
幸亏她机灵!拿了一条白绢龙华!此刻派上用场了。
好不容易洗漱干净、穿戴一新?,日头却爬得很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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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雪走出?大帐,瞧见其余人已将行囊整理好,随时可走,不由得有些脸颊飞霞。
所有人、并着马儿、骆驼,都在等她和多尔济。
她立刻把帷帽戴上,严严实?实?挡住脸。
荣儿低声问:“公主,您坐另一辆勒勒车吧,奴才们已经整理好了。”
原先公主所乘的?那辆让给了伤员,她们侍女嬷嬷所坐的?那一辆连夜整理出?来,正好方便公主乘坐。
暮雪原来是打?算骑马回去?的?,可是……她的?确身子有些不便,便点了点头:“好。”
随便向多尔济这个罪魁祸首投去?一记眼刀。
多尔济倒是笑着冲她眨了眨眼,一副骄傲的?模样。
人马开拔,暮雪坐在勒勒车上,倚着一个软枕,虽然困,却不敢睡。
到底遇马匪一事还没过去?多久,对于在车上小憩这事,暮雪尚有些杯弓蛇影。
万一睡了,又跑出?来一伙人打?劫可怎么办?
这一路荒漠,千里无人烟,又有准噶尔残部落草为寇,确实?不大安稳。
她手握一串粉色碧玺十八子手串,轻轻拨动碧玺,想着心事。
这一场遇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是祸事,但倘若操作得当?,未必不能祸兮福依,为自己谋些实?利。
土谢图汗部那边,汗阿玛那边定然会?在接下来的?时日得到消息。
她要如何做,才能将自己的?利
益最?大化呢?
心里想着事,辰光就过得快些。
走到半路,滚滚马蹄声袭来,领行的?多尔济张望了片刻,确定来人打?着土谢图汗部的?旗帜,方才命众侍卫刀入鞘。
来的?是多尔济的?舅舅,朝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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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头的?畜生!噶尔丹死透了被秃鹫啄完了还祸害人!”朝鲁大骂道,“幸亏你和公主没事。”
接到公主队伍遇袭消息时,连经过那么多事的?土谢图汗都生生吓出?了一身冷汗。
公主代表的?是清廷的?颜面,战争才结束不久,她要是在漠北的?地界出?了事,皇帝会?怎么想?
会?不会?疑心喀尔喀的?忠诚?或者派兵进驻库伦?若真如此也许又会?狼烟重启。还是说皇帝能明察秋毫,知道是意外,只?是申饬一番而?已。
土谢图汗也能不准,速速派兵交由朝鲁领着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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