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边说：我想了一下，我们做朋友很久了，却没送过你什麽，你护了我那麽久，我该送你点什麽。
她还笑：很久没做了，别嫌弃，一会啊，再给你做一个僵面，这手艺可能都已经生疏了。
她颤颤巍巍找齐了材料，做了僵面的雏形，反复淬炼，描绘，一笔一笔落在初具雏形的面具上，一笔一句当初。
蕊儿碎碎念了好久，每一次想起的都是当初早已模糊的记忆。
那时她还年轻，长生也还在。
【光是这一句，就开始刀我了……】
【我也……可恶！】
【长生还在的时候，蕊儿活得很快乐，可惜……长生没能长生，不然他们也将是幸福的一对。】
【大概人生就是这样无常吧，总不能圆满。】
【唉……】
蕊儿叹息。
说着，那会可真好，所有人都在，活得好好的，我也只要想着努力做好僵面就好了。
可惜，却道当时已惘然。
蕊儿不由得悲伤起来，常然是用一阵冷风摸摸她的手背，以示安抚。
蕊儿早就习惯了常然不爱说话，一个人念着从前，把从前讲出来。
她笑：也许不会再有人记得桃源村了，也不会再有人记得了。
常然默然。
蕊儿就是一边说着，一边做好了僵面，比着：合不合适？
常然终于凝聚了实体，接过它，扣在脸上，蕊儿高兴极了：太合适了！跟你太搭了！
也许那个时候，蕊儿就已经感觉到身体要不行了吧。
后来的常然也在想这个问题。
她突然提出绣布包，做僵面，也许是为了给他留下点什麽。
她知道她走后，他还会继续活着。
她能留给朋友的东西真的不多，她会的也不多。
常然把蕊儿葬在了长生和干爹旁边，因为她总说想跟他们葬一块。
常然拿着刻刀，一字一字凿下——
长生之妻——蕊儿墓。
一下，一下，直到凿完为止。
【他其实可以不用亲自动手的。】
【对诶，他是厉鬼，我差点以为他是个人了。】
【啊……我也，看久了就真这麽觉得。】
【常然因为蕊儿，活得更像个人了。】
【可惜……】
【人终究是无法避免生老病死。】
蕊儿死的那一天，刘澜和章枫都莫名悲伤，他们见证了蕊儿的一生。
她不能说晚年不好，只是有再好的朋友，她的生命也终将走到尽头。
徒留下了常然一个。
似乎像个循环。
蕊儿早年失去亲人，失去挚爱，后来再失去了干爹。
常然更是，就没遇见过纯粹的好，好不容易遇上了，也失去了。
他是千年厉鬼，不会生老病死。
蕊儿死后，他留在了山上，重复着她还在的时候。
只是，布包终会陈旧，僵面终会失去色彩，而常然，依旧没有改变。
像这样活着，百年千年，年复一年。
【我去！忍不住热泪盈眶了！】
【啊……我就说，怎麽可能不刀我！】
【布包会陈旧，僵面会褪色，就算至交也会逝去，咱们常然却不会，卧槽，怎麽这样刀我们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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