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见到你之后我便总会想,你本不会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也不会在琼州蹉跎这么多年,你本该锦衣玉食,做最无忧无虑的富贵子弟。”
大火将清澜行宫烧成?废墟,只有掩埋在石砖深处的信函,给了江枕玉一点窥视旧事?的机会。
江枕玉掘地三尺,也再没找到关于那孩子的只言片语。
旧都的火烧得太狠,裴相手?段残忍,人?和事?,都被彻底摧毁,成?了落于泥土里?的一捧灰烬。
再没有人?知道清澜行宫里?先太子被囚禁的那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江枕玉知道,应青炀的消失亦是那场大火、那次灭应行动的一环,几?乎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现在,我竟也能与兄长共情。”江枕玉忽地轻笑,“他偏执地相信只要谋划好一切,便能带应九霄脱离苦海,所有不利于未来天子的人?或事?,都要早早铲除干净。”
如果将心比心,将他与应青炀放在相同?的位置上,江枕玉或许会做出完全相同?、甚至变本加厉的事?来。
裴相只是做了几?年的奸臣,江枕玉却已经被帝王冠冕奴役了这么多年,他自然有更冷漠绝情的办法,为他的爱侣扫清一切障碍。
应青炀的神色稍显缓和,他轻轻抿唇,道:“应九霄被囚禁之前没有婚配,若我是当年那个孩子,我的出身或许不光彩,我会是那位光风霁月的太子殿下,一生难以抹除的耻辱。”
“是,兄长眼高?于顶,他看不上许多人?,包括……你我。”江枕玉宛如叹息一般感慨道。
“我本就不该活。”
“哈。”应青炀忽地冷笑一声,他捧住江枕玉的脸颊,让试图回避视线的男人?再度与他对视,少年人?的眼底写?满执拗和笃定,散去的泪花成?了此刻缀在眼中的星子。
“我们都是逆天而行的人?,我们都不该活。那又怎么样?我们活着,就不该让已故之人?白死。”
琼州的深山里?,应青炀一向都是这样做的。
兜兜转转,哪怕天各一方那么多年,他们天性中的某一部分仍旧如此相似,他们做了自以为对的事?,也并不为此而后悔。
但他们却走了截然相反的道路。
应青炀被向往自由和太平盛世?的人?格驱使?,他把生命中的每一天都装点得热切。
江枕玉却因那悉心打磨出的君子心性文人?皮囊,困顿于旧事?数年,熬过?无数个漫漫长夜。
四目相对之下,两?颗心仿佛都随着这番剖白再度靠近。
应青炀再度俯身,在江枕玉唇边印上一吻,动作轻柔爱怜地舔舐那被他啃咬出的伤口,血腥味和蔓延的一丝苦意都随着这番动作被带走。
江枕玉的口中只余下少许甜味。
这仿佛是在用亲密的方式,给予爱人?隐秘的鼓励。
“你从?来不欠应九霄,也不欠我,更无愧于天下百姓。这就够了。”
江枕玉犹豫着启唇,却半句话也没能说出口,他只是忽地倾身,动作急切地将少年人?压到在座位上,低头在应青炀颈侧落下细密的吻。
马车里?的温度陡然攀升。
应青炀脊背躺在柔软的绒毯上,还没来得及质问?,便被男人?堵住了唇舌。
男人试探着在他口中攻城略地,短暂的含吮之后,动作小心地试探着向下。
手?指勾掉腰带,衣服领口被缓慢扯开,高?挺的鼻梁在他胸口裸露出的皮肤上磨蹭,“阳阳,我想要。”
从?前总说着要将第一次留到大婚当夜的男人?,就在这个简陋的马车中,毫无预兆地求欢。
江枕玉怕自己等不到那一天了。
他现在想要面前这个人?彻底属于自己,这样哪怕得知真相之后,应青炀再难过?哭得再凄惨,他都不会轻易放对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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