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消融:“你还带礼物来,倒显得生分了。”
“就是,小缚都要是咱们半个亲儿子了,”葛秋婉接过礼物让佣人拿下去,掩口笑道,“别在外面傻站着了,快进去坐。”
“乖宝,这两天在你沈缚哥哥哪儿玩得开心吗,”葛秋婉看向林疏,调侃道,“看你这小脸总算长了点肉,没少吃好吃的吧?”
林疏冲他妈使劲笑了笑,脸颊两侧挤出两个小巧的梨涡:“没怎么玩,吃得还行。”
“诶呀,我还以为你们都转遍了,玩够了才回来的。”
葛秋婉活跃地找着话题,拿出方才的林父开涮:“你们到的晚了一步,我看天要下雨就赶紧把老林叫回屋了,不然他就跟个雕塑似的立在门口!”
林宗嵛皱眉道:“我就站了一会儿。”
“是——你一点也不紧张。”葛秋婉揶揄地拖长尾音。
一家人边说边笑,漫步着经过玻璃封顶的小径,阳光透过菱形玻璃格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拐了几拐穿过紫藤花架,才进了挑高六米的敞亮客厅。林宗嵛极为重视这次家宴,刚得到林疏回家的时间便立刻预订了米其林三星宴会团队,为了摆下二十四道主菜和配套酒水,特意将意大利进口的圆形餐台换成八米长的黑胡桃木餐桌,桌面上新添的鎏金转盘还带着淡淡的松木香。
沈缚快走几步到林宗嵛身侧,低声说了些什么,林宗嵛目光一凝,而后示意妻子留步,带着林疏先吃,他们要借一步说话。
两个男人攀谈着去了书房,母子俩终于迎来了久违的独处时间,早在走到一半的时候,葛秋婉就敏锐地察觉出孩子的情绪不对,换作往常,这么痛痛快快地玩一个星期,林疏可能是飞着进门的,哪怕不痛快也绝不会如此寡言。
女人以为他是不开心,想找个话头调动气氛:“这下舍得撒开手了?你俩就当着我们的面十指相扣,羞不羞!”
林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一般甩了甩手,用力搓揉着掌心,把那一块好皮搓成了深红,解释道:“一手汗。”
“嘶,给你拿湿巾擦不就行了,再搓就破皮了。”葛秋婉急忙拽住他。
“怎么回事,林疏,一肚子气,沈缚惹你了?”
林疏转着眼睛想了想:“嗯……我听朋友说,订婚的请帖已经在发了,这件事他没有跟我商量。”
葛秋婉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因为这个。”
“这事是他跟我们俩谈的,说是想尽快定下来,起码先广而告之,以免日久天长,有别有用心的人动歪心思。”
葛秋婉回忆道:“唔,反正说了一大堆吧,方方面面考虑得很周全,不过,虽然没几年了就该毕业了,但你现在毕竟还是个学生,你那些同学又家境差不多,一个人知道了差不多全校就知道了。我跟你爸考虑了半天,觉得铺天盖地的宣扬太高调,可以先小范围透透底,让有能力使阴招的人知道。”
林疏怔了怔:“所以……他同意了吗?”
“当然了,为你好他有什么理由不同意的,比你大三岁就要额外负担起那三年的责任吧。”葛秋婉奇道。
好像是终于满意了,女人眼瞅着儿子秾丽的五官再度鲜活起来,方才静默的无精打采好像是幻觉。
凭借着母亲的本能,母子连心,葛秋婉忽地眉头一皱,似有所感道:“……没别的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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