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视觉神经尽职尽责地将“天呐我看见了一颗巨大的眼球”这一消息传递回大脑的时候,她的大脑仿佛突然断了线,原地当机。
如果把大脑看做一个每位员工都勤恳工作、从不摸鱼的公司的话,这个瞬间,公司就像被是一颗从天而降的陨石给砸了个粉碎,所有员工都尖叫着扔下了自己的工作撒丫子四处奔逃,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米娅并不算一个胆小的人。
小时候在电脑前玩逃出某某颜色房间时突然冒出的鬼脸, Q丨Q空间里流行的不转发给xx个群你全家就会xx的诅咒信息,中学晚自习时课桌下偷偷传阅的印刷劣质的鬼怪读物杂志,大学时同室友挤在被子里看过的恐怖电影……
这些是虚幻的恐怖。
现实的恐怖就更多了,走到校门口才惊觉没打红领巾啦,考试排名倒退被叫家长啦,导师收到论文初稿的第二天连发十几条60s的语音啦,不小心把吐槽领导的话发到公司大群手忙脚乱撤回又不小心按到删除啦……种种种种。
小时候怕鬼,上学了怕老师,工作了倒不一定怕领导,却很大可能会被一张体检报告单吓到半夜辗转反侧。
跟许多人一样,随着年龄的增长,米娅害怕的东西也产生了品类上的变化,“害怕”这一情绪本身却弱化了很多。
就算是半夜撞了鬼,只要不当场扑街,第二天也得爬起来去上班;连续加班几天后心脏突然的狂跳,远比看鬼片时的突然冒出的鬼脸更让人心头一颤、手脚冰凉。
名为“恐惧”的本能在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中被打磨得麻木,她已经很久没有产生过这种纯粹生理上的、“被吓一大跳”的感觉了。
极度的恐惧感如同一只冰冷的手,死死地扼住了米娅的喉咙。
她在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感知不到的状态下呆愣了许久,才慢慢地恢复了些许意识。
直到这时米娅才发现,分明只过去了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她贴身的衣物却已经被冷汗浸得湿透了。
与在车灯前被吓成木桩的倒霉鹿相比,米娅的幸运在于,眼球的主人(假使真有这么一个家伙存在的话)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她的存在。
她手中还提着那盏灯,傻乎乎的站了这么久,既没有霸王龙咚咚咚地冲过来品尝开胃小菜,也没有巨人伸出手掌一巴掌将她拍成肉泥。
于是在最初的震惊与恐惧过后,米娅终于找回了一点力气——她的视线顺着被灯光照亮的一小片区域滑动,随即看见了一大块凹进去的鼻腔,以及一排几乎与她的胸口平行的森然牙齿。
经历了“黑暗里一回头猛的看见一个直勾勾盯着你的眼球”的冲击后,类似的惊吓就显得不够看了;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灯光所照亮的这片区域,很显然是一块类似头骨的结构——米娅踮起脚,把灯再举高一些,发现那颗掉在地上的眼球是从头骨的眼眶中滑落出来的,滚圆的眼球后还拖着一束类似视神经的线状物,活像是落在地面的交织的藤蔓。
……好吧,不管这是个什么东西,照目前的状况来看,它肯定、绝对、必然已经死透了。
死掉的东西没什么好害怕,更何况方才举着灯晃了那么久,这玩意儿也没活过来,想来也不是那种会突然表现诈尸的类型。
认识到这一点后,米娅那颗被吓得差点没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的心脏,这才颤颤巍巍地落回了原位。
她提着灯,小心翼翼地绕着这颗头骨走了一圈,又向尸体躺着的方向迈了几步。
奇怪,明明头骨周围的区域风平浪静,最多只有风漫不经心地吹过,可一旦再多走几步,瞬间就会陷入劈头盖脸的暴风雪之中!
风雪像是终于找到了猎物的掠食者般,咆哮着往她身上撞来,米娅只多走了半步,就坚定地缩回了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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