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狠狠一推,将安德里斯从自己的身前推开,随即扑向了一旁阿尔维斯与伊登交战——或者说,阿尔维斯单方面将伊登刺穿的地方。
明明只有不远的一小段距离,她却从未感到自己的脚步是那样虚浮、无力、缓慢。
出乎意料的是,身后的安德里斯没有半分要阻拦的意思,任由她跌跌撞撞地冲了过去。
在她扑过去的同时,那头的阿尔维斯也正好将斧头从伊登的身体里拔了出来。
他一手握着斧头,另一只手揪住伊登的衣领,如同猎人揪住刚刚用陷阱猎到的鹿,慢慢地向着山顶的另一边走去。
鲜艳的红色将斧刃也染得通红,顺着他下垂的斧尖,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条规律的、由红色的小圆点组成的路标。
离得近了,就能看见,伊登至少在此时,暂且还是活着的。
他的面容似乎因为痛苦而扭曲,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嘴中涌出,将那席漂亮的魔法师长袍也染出了一片皱巴巴的红色。
更多的鲜血则欢欣鼓舞地从他胸前的伤口中汩汩地淌出,随着胸口每一次最细微的起伏而流淌,再顺着他的身体流到地面,聚成一摊小小的红色血泊。
血泊的边沿逐渐扩大,又被拖拽出一道红色的长痕,仿佛是谁蘸着血的墨汁,想要在这风雪环绕的山巅写下一个惊心动魄的叹号。
也许是用余光瞥见了她的身影,在她终于冲到他的面前的时候,红发魔法师那原本无力地垂在地面的右手,忽然费力地抬了起来。
他的手指上亮起了一道微弱的光,在米娅尚且还未判断出那是一个怎样的魔法之前,黑色的魔力自阿尔维斯拖拽着他的那只手上涌出,打断了他的施法。
“阿尔维斯,你疯了!!”
米娅扑上去,拽住阿尔维斯的手臂,泪水在开口的同时滚落而出,“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过去几个月的相处中,她曾无数次地触碰过阿尔维斯的这条手臂。
她曾在他们无数次吵吵嚷嚷对着对方指指点点的时候笑着拉开他的手,也曾在路边看见稀奇的魔兽路过时惊讶地拍打他的手臂;
在四人一起经历过的那么多次冒险与战斗之中,这条手臂一次又一次地将她搂在怀中,也曾一次又一次地擎起巨盾,护卫在他们的身前身后。不论身处怎样的逆境之中,只要看见它的存在,似乎就能让人感到格外的心安……
除了初见时那天以外,米娅也再没被阿尔维斯所吓到过。
诚然,如果单单从外表上看,十五年的阿尔维斯无疑是四人中最不好惹的一个:
高壮的身形,微黑的肤色,永远都叫人看不出情绪的一张脸,以及那种仿佛焊在身体上一般生人勿进、不怒自威的气势。
如果他单独走进一家热闹的佣兵酒馆中,那么酒馆里就会顷刻间安静下来。
醉醺醺的佣兵们会一边偷偷觑着他的神色,一边忐忑狐疑地在记忆中拼命搜寻,担心是自己惹怒的仇家找上了门来(然而实际上,阿尔维斯真的只是单纯地想要喝上一杯酒罢了)。
——尽管如此,在米娅的面前,他永远是一副最乖巧、最温驯的姿态,仿佛一只再听话不过的大型犬。
他从不与她发火,从不与她起任何的争执。在阿尔维斯的身上,米娅从没感觉到过任何针对她的攻击性或压迫感。
相反,在她的身前,阿尔维斯会笑会闹,会装作一本正经地发呆,会偷摸地犯懒,也会垂头丧气、闷闷不乐。
这些情绪反映在他的脸上,通常只会在嘴角或眉眼处,发生那么几个像素点的变化。
但不论哪一样,都是鲜活而可爱的。
于米娅而言,阿尔维斯是一只会翻倒在地上任由你揉弄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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