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鹏看着挑柴老头脚步匆匆地往城中去,又想起惨死逃兵刀下的亲爹,心中五味杂陈。
他眼中强忍着泪,嘴里喃喃道:“好人怎么就没有好报,老天不公啊......”
方老太太和司若蕊也忍不住啜泣流泪。
宁竹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得沉默着不出声打扰他们。
好在几人在城外没等上多久,方家很快就来人了。
来的是方掌柜的同辈堂兄方阳益。
方阳益先是上前拜见老太太,脸上还带着笑意。
“伯娘!许久不见您老人家了,身体可还好?阳成呢,没跟您一道回来吗?”
“阳成他——”
提到惨死,还未见到最后一面的儿子,老太太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哭得直不起身。
方家其余人也是红着眼眶。
方阳益顿时觉得情况不对,猛地转头看向方鹏:“鹏哥儿,你爹呢!?”
方鹏捂住脸,哽咽得说不出话,缓缓走开,露出身后的推车。
方阳益定睛看清躺在简陋板车上的方掌柜的遗体,表情瞬间凝固,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脚下一软,险些跌倒,好在被身边的仆从给扶住了。
他本是欢天喜地来迎接许久不见的兄弟回来,看见的却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方阳益颤颤巍巍地掀开搭在尸体上的布料,尽管方阿泰已经在细心打理了,可是方掌柜的尸首还是在日渐腐坏。
看见这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方阳益的眼泪顷刻而出,扑倒板车上,哭喊着他的名字。
“阳成!阳成!究竟是怎么了......”
方阿泰在一旁听着,只觉得字字剜心,瞬间泪流满面,自责不已:“是我没有照顾好老爷,要不是为了完成老爷的遗愿,我恨不得以死谢罪,在去下面继续服侍他......”
没能在最危险时候护着主人家,让他惨死逃兵刀下,是方阿泰一辈子也过不去的心结,直到入土那天也放不下。
方阳益痛哭好一会儿,才勉强缓过神来,连忙差人回方家去送信。
他脸上的悲痛渐渐被愤怒取代,恨恨咬牙道:“好好的人怎么会这样!你把事情一五一十的道来!”
方阿泰抹干净眼泪,声音哽咽着,将他们从在涉州时起、再到原北县、最后终于回到昌县的每一件事都说了出来。
除了宁竹得到了方掌柜隐秘田庄的事,其他的半点没有隐瞒。
这些事在来寻人之前,宁竹就已经跟方家人说过,有关于疫病和逃兵的事,都可以告知其他人。
毕竟昌县离原北县说远也不远,知道了多点戒备也好。
方阳益听完,沉默片刻,痛惜地拍了拍方阿泰的肩膀:“这不怪你,你把阳成带回来了,是功劳,以后也不必担心,想跟着鹏哥儿,或者来我身边做事都成。”
他对方阿泰的忠心毫不怀疑,毕竟都是从小陪着他们一起长大的仆从,知根知底。
再者,方阿泰的悲痛自责他都看在眼里,若不是忠心耿耿,方阿泰也不会费尽心力将阳成一家护送回昌县来,他年纪也不小了,这一路的艰辛,可想而知。
方阿泰抹了抹泪,跪下道:“多谢大老爷,我只想陪在鹏少爷身边,照顾好老太太他们。”
方阳益亲自将人扶起:“你的心思我省得,都随你。”
这会儿方老太太情绪稳定下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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