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竹收回视线,余光不经意瞥过季新承,他正不动声色地松开被捏出褶皱的衣袖。
季新承少年老成,这等反应着实少见,宁竹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再抬起头时,两人的目光猝不及防撞上。
季新承僵硬一瞬,耳尖微微泛红,仓促地别开视线,装作若无其事地捂嘴轻咳一声。
好巧不巧,这声轻咳被正在卸货的季元武听个正着,父爱就是来得如此突然。
他朗声问了一句:“承哥儿,怎的咳嗽,莫不是中了暑热?快进屋歇着吧,爹来搬。”
宁竹抿着嘴,本来没想笑的,听见这一句,真是忍了又忍。
季新承无意间被亲爹戳破,索性也不强装镇定了,无奈地叹了口气,朝她做了个“随你笑吧”的口型。
这下宁竹彻底绷不住了,笑得格外大声。
季元武困惑地摸了摸后脑勺,实在不明所以。
“咋了这是?”
“小竹是高兴呢。”季新承接过父亲肩上的粮袋,顺势转移话题,“爹,先把糖拿进去吧,等会儿别晒化了。”
宁竹擦了擦眼角的泪花,眼中还残存着笑意,也不点破:“季叔,那桑葚可甜了,等会儿咱们再去摘些?”
季元武随手扛起一袋粮食:“行啊,爱吃等会儿季叔去帮你摘,方才回来路上,我还看见有人家种的枇杷都快熟了,那个你爱不爱吃?明儿个就去讨几株苗来,给你种上。”
宁竹笑得格外开心:“爱吃,只要是果子我都爱吃......”
季新承留在后面,看着宁竹和阿爹你一言我一语的。
他微微勾起唇角,眼底笑意难掩。
那头卞含秀也担心两个孩子被热坏,陪着看了一会儿小鸡就催着进屋了。
跨过门槛的刹那,穿堂风裹挟着凉意拂过微烫的皮肤。
卞含秀长舒一口气,胸口的闷热顿时消散不少。
方掌柜这房子建得实在巧妙,屋檐向外挑出,避免正午时分的阳光照入室内,让夏风在屋内流转,清幽凉爽。
卞含秀仰头灌下大半碗凉水,将衣袖卷到手肘,叉着腰说道:“这往年也没热得这么早啊。”
宁竹拿着新买的蒲扇给她扇风。
“是啊,我看这要是再热下去,怕是不成,过几日再去县上买点酸梅汤的料包。”
酸梅汤也算是某种缓解热暑的药,在寻常的药铺里能买得到。
卞含秀想想那酸甜冰凉的滋味,唾液不自觉分泌起来,一锤定音道。
“成,正好过几日就是桐儿的及笄礼,咱们全家去县里头过。”
“新桐姐的生辰?”宁竹扇着风的手停下,惊讶地转向季新桐。
难怪那日卞含秀特意去了趟布料行。
季新桐温柔地垂眸一笑,微微地颔首:“四月初八,就在大后日了。”
得亏今天卞含秀说了出来,宁竹还有时间准备生辰礼。
她瞥了一眼季新桐空荡荡发髻,心中顿时有了想法。
卞含秀笑着看自家闺女,眼中有欣慰骄傲,又有些怅然:“我的桐儿也是大姑娘了,本该是请家中亲朋好友都来参礼,可是如今——”
她的话没说完,声音就低了下去。
他们身在异乡,没有亲邻旧友,最亲近的家人也不知身在何方、是何境况,着实有些遗憾。
季新桐倒是看得很开,她揽住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