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卢绍的呼唤将他拉回现实。
景容摆摆手,侍女立刻捧来药碗。
浓黑的药汁倒映着他唇边露出的浅笑。
......
塌了半边的灶房里,宁竹正盯着跳动的火苗出神。
很巧,她心中确实是在想着该怎么杀了景容。
王婆去张罗采购事宜,灶房无人看管,倒让她得了清闲。
她寻思着该怎么想办法见到景容,若是要强行杀进去也不是不可,只是对方人着实多,还有火药,莽撞而去说不得会受伤……
“砰!”药包砸在案板上的声响惊醒了她的思绪。
武波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快点熬好!”
宁竹眼睛微眯,捧着两包药站起来。
这样机会不就来了。
熬药的锅子和火炉昨日特意被人丢了出来,没放在灶房里,倒是完好无损。
宁竹洗干净,便在屋檐下熬着,等药好了便端给武波喝下,像昨日一样跟在后头。
照常是穿过那片蜿蜒的路。
昨日宁竹观察过,路上会经过管事们的居所,那儿有一个马厩,安排值守的人不算多,最是方便动手。
宁竹埋着头,随着越来越走近那条路,她的手也拉住了袖箭的开关,对准了武波的心口。
前面的人浑然不觉阎王正在对他招手,仍旧大步往前。
转过马厩的拐角,宁竹突然“啊啊”惊叫两声,身子向前栽去。
武波条件反射般转身,怕药给洒了,用手虚抬了一下木盘。
“你这哑巴,怎么路都不会走!”
两人距离隔得近,宁竹看见武波的脸上满是怒气不耐烦,还要接着骂:“真是个没用的废——”
咒骂戛然而止。
武波只觉得心脏传来巨大的疼痛,眼睛微睁低下头,看向心口那支没入半截的短箭。
鲜血顺着箭杆蜿蜒而下,落在地上又被雨水给稀释,用脚尖蹭两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死死抓住宁竹的手腕,喉间发出“嗬嗬”的声响,想大声说话,却发现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
对视的刹那,他终于正眼看向眼前这个面目丑陋的瘦弱哑巴。
那目光中带着熟悉的冷。
他眼中带着愤怒和难以置信,口中冒出血沫,用气音说道:“是,是你……”
宁竹笑着将短箭捅得更深:“是我,你们不是在找我吗?我来找你了。”
武波目眦欲裂,从未想过公子大业未成,他自己就屈辱的死在了这个荒无人烟的山坡。
可是他心中再不甘,却还是永远闭上了眼睛。
武波即将倒地时,宁竹顺势扶住他的肩膀,让那些侍卫看着就像是他将自己揽进怀里一般,走进了马厩里。
远处守卫见状,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互相挤眉弄眼地别过头去。
这武大人也是男人啊!
马厩里弥漫着干草与马粪的气味。
宁竹就把人丢在地上,利落地拔出短箭,擦干净放回袖箭箭桶中,在他身上搜寻了一阵,翻出来昨夜他用过的骨哨。
她嫌弃地看了一眼,将骨哨塞进袖子里,正打算用干草将武波死不瞑目的尸体给做一番遮掩。
外头突然传来窸窣的脚步声,还伴随着窃窃低语。
“外头都打点好了么?!”
“老爷放心,已经跟那王婆说通,明日咱们就躲在那推车上的木桶里,我来带您瞧一瞧,明日别乱了阵脚。”
“好好好,做得好……”
宁竹略一挑眉,特意没有遮掩武波的尸体,隐在阴影处。
果然,没一会儿就看见有两个人影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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