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骤然现身, 疾掠而至。
为首那位一掌击中那侍女, 她应声倒飞出去的刹那, 拼尽最后气力将短箭猛地掷出。
景容袖口一拂, 箭尖偏了方向, 仅擦过指尖留下浅痕。
他垂眸捻动伤处, 渗出两颗血珠。
此刻, 卢绍的刀已至,寒光闪过,侍女后背绽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公子!”
众人惊呼着围拢。
景容却只淡声道“无碍”,指尖刺痛未减,目光却紧锁宁竹面容。
可宁竹连眼角余光都未施舍,而是皱着眉, 看着那倒在地上的侍女。
这正是方才递纸条的侍女, 遭卢绍狠劈一刀,又中了毒箭,她活不了了。
那侍女艰难地抬头,眼中含着泪,涣散的瞳孔直直望着宁竹的方向,说话时气音带着血沫从她嘴角溢出。
“他们……都去了……也该轮到我……替我告诉瑞萱……是曹家……负了他们……”
话音未落,她的头便颓然垂落,未尽之语再也没有了说出口的机会。
宁竹望着她紧闭的双眼, 终于想起来她像谁了。
这侍女的眼睛与卞瑞萱的母亲曹余馥如出一辙。
“我还未曾看到。”景容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他指尖那道伤口已细细包扎妥当, 看侍女们紧张小心的模样,活像是他整条手臂都没了似的。
宁竹抬眼冷笑:“凭什么要给你看?”
闻言, 景容脸上的笑容不变,就像是印刻上去的一般,那双黑色的瞳孔却沉得阴郁。
他正要说什么,山坡下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嘉木和祝衡关率领三十余名好手冲入前方军阵,双方瞬间交战在一起。
卢绍强撑伤体挡在前方,急声劝道:“公子快走!”
这回是他们失算了,带来的人手不足,连武波都已折损,暗卫更非宁竹的对手,他一人担心护不了公子周全。
景容最后深深看了宁竹一眼,车帘落下的刹那,他苍白的唇无声翕动:
我会看见的。
宁竹翻身上马,笑着扬手晃了晃手上的袖箭,眼神却是格外冰冷。
“我会杀了你的。”
下次再相见,她送上的绝对不会是这一支小小的袖箭。
车帘落下,两人视线交错。
山口处,入目皆是刀光剑影。
宁竹正欲提醒张德天躲远一点,谁知转过头,人早已趁乱骑着马逃之夭夭。
这会儿反应倒是快得不行。
那边,卢绍眼睛泛着血丝,猛地一挥刀锋,直指宁竹。
“拦住她!”
侍卫们如潮水般涌来,却在宁竹凌厉翻飞的刀影下节节败退,硬生生被撕开一道血路。
远处嘉木与封炎已杀至山口。
卢绍攥紧的拳头青筋暴起,死死盯着宁竹的身影。
这人果然妖邪,每次遇上她,事情总会横生变故……
就在此时,宁竹突然勒马回身,封炎紧随其后,两人竟调转马头直冲卢绍而来!
一边是几十人的军队,一边只有孤零零两个人。
胜负本已分明,偏这两人如入无人之境,竟一路杀至阵后与卢绍正面交锋。
公子尚未走远,卢绍身位将领岂能临阵脱逃,哪怕身受重伤也只能单手持剑迎战。
按照他往常的路数,必然能想出更迂回的方式,不会冲动应战,可武波的死和景容受伤,早已搅乱了他的心神。
顾不得那么多了。
封炎剑势压下时,沉声喝问:“我爹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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