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他似乎逃过?一劫,他暗吁一口气,心里忍不住在琢磨施继之疯了不成?他杀了陆承能收尾?陆承还?是在册的童生,一旦有人报官,今晚在场的都是证人,他死定了。
陈氏也?担心,她眼?睛盯着二奶奶,生怕她带着孩子偷偷溜了。
“把二奶奶和两个孩子请到阁楼上,太太和六娘也?请过?去,没我的命令,不许她们下楼,更不准放人去探望。”施继之发?话,他踢朱氏一下,威胁道:“太太,不想你两个孙子丧命,你就安分点。你安分点,我赏你儿子一口薄棺,否则我剁了他扔河里喂鱼。”
朱氏的眼?睛动了动,有人来扶她,她抱着陆承的尸体不肯放手。
“剁下来给她带走。”
朱氏立马丢开手。
“都散了。”施继之放姨娘们离开。
“继之,你杀了陆承,官府不会找你麻烦吧?”陈氏忧心地说,“今晚这么多人看着,瞒得了今天瞒不过?明?天。”
韩乙则盯着施继之的脖子,这也?是个不拿人命当回事的,心狠手辣远胜朱氏。朱氏有很?多机会拿瑞哥儿威胁施老爷,一直到他要咽气了才动手,或有可能犹豫过?。而施继之刺死一个同他一起长大的继兄弟没一点手软,挥刀的动作熟练又精准,可见他手上沾的人命不少。
“没事,官府很?快就不中用?了。”施继之含糊地说一句,他摸一把脖子,问:“我脖子上有血吗?韩义士怎么这么看着我?”
韩乙被他的话转移了注意力,问:“什么叫官府很?快就不中用?了?你莫非在外面听到了什么消息?胡虏要打来了?”
施继之诧异他的敏锐,他没否认,说:“早晚的事,胡虏的军队已经?打过?长江,临安府几乎被包围住了,我们靠近临安府,能逃得了?”
“我们要不要逃?”陈氏慌张地问。
“逃?逃哪儿去?国都要亡了,逃去哪儿都不行,安稳待着吧,这事有我操心。”施继之不慌不忙地说,亡国在他口中还?没死个爹沉重。
“对了,韩义士,你行走江湖,对胡虏怎么看?”施继之不经?意地问。
丹穗担心韩乙说出他在襄阳战场杀过?胡虏的事,她忙开口打岔:“老爷也?曾问过?韩大侠,我记得韩大侠说江湖人不插手朝堂事。我们能出去说话吗?我觉得我一开口一呼吸就在吞血。”
“行。”施继之随了她的意,他跟韩乙说:“韩义士,最近不要离开平江城。”
韩乙揣着疑惑应下。
“跨院烧了,重建之前我们住在石园,你跟丹穗姑娘住,我住在议事堂。”施继之跟陈氏交代,他看一眼?瑞哥儿,嘱咐说:“这些日子别?让他出来,等爹下葬后,我带他去寻医。”
“行。”陈氏应下,“你今晚要守灵是吗?你去忙,我安排下人去打扫一下。石园东西两排屋被翻得乱糟糟的,丹穗姑娘屋里的地砖都被挖起来了。”
“你去安排,丹穗留下,我问她点事。”施继之说。
“我得先回屋换身衣裳。”丹穗抬臂嗅一下袖子,被血味熏得呕一声。
施继之放她离开。
韩乙跟着她们一起走进石园,他冲丹穗比一下手势,走到甬道停下步子靠墙等着。他觉得奇怪,以?丹穗的记性?,怎么也?不可能记错话,施老爷是说过?江湖人不插手朝堂事,可也?不是她话里的意思。
一柱香后,丹穗开门出来,她跟陈氏说她去李大夫屋里抓些药草来驱驱潮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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