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押进来的是金细仔三兄弟,昨日关?在县衙大牢,马县官已审过, 供词也已签字画押,今日升堂是为将案子告诉受害人一家,以及公布出去。
金世春的亲姐看见穿着囚服的金细仔他们?,她扑上去踹人,被衙役拉开,她跪坐在地?大声?痛哭。
“金大仔,金二仔、金细仔,你们?三人于五月十三日的夜里持凶器两把菜刀和一柄斧头杀害金世春一家七口,事后?联合全村的渔民栽赃海寇是杀人凶手,此案你们?认与不认?”马县官问。
堂下的犯人不回答。
曹师爷拿起平摊在案桌上的供词,他开口念:“罪民金大川和老王氏供述,金大川作为小金村的村长?,他贪婪成性,看上金世春开挖出来的退水田,他曾上门索要一半,遭金世春拒绝后?,他挑唆煽动村里渔民欺恶金世春一家。村里渔民眼红金世春不用出海,靠一块儿退水田就能养活全家老小,一致在各种大事小事上给?金世春一家添堵,甚至金世春的三个孩子一出门就会遭村里小孩殴打。”
大堂外,旁听的百姓脸上齐齐露出厌恶的表情。
“小金村的人真恶心,欺负人家小孩算什么?本事。”
“要我说金世春太?老实,敢欺负老子孩子的,老子拼了命也要打回去,他要是凶一点?,说不准村里人还不敢欺负他。”
“可?怜了,一家老小被灭口,听说一家人死得都挺惨。”
“为什么?他们?会痛下杀手?连小孩也不放过?为夺那块儿退水田?”
“安静!”马县官拍一下惊堂木。
“县官老爷,他们?已经承认是他们?杀了我兄弟一家,他们?是杀人凶手,是不是要砍头?”金大妹哑着嗓子大声?问。
“稍安勿躁。”马县官示意曹师爷继续念供词。
“金大川交代,五月十三日的晚上,天黑后?,他带上三个儿子去金世春家里索要钱财,金世春不肯给?,金细仔一气之下掐死金世春的小儿子金小贝,金世春妻子田氏见了从灶房拿菜刀出来要杀金细仔为儿报仇,金细仔杀红眼,反手夺去刀割了田氏的脖子。杀了两个人,你们?无法收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拿金世春家里的一把锈菜刀和一柄斧头合力杀了金世春并其老母和余下的两个女儿。”
衙役提来一个染着泥污和腥气的黑布袋,哗啦几声?,两把卷刃的菜刀和一柄斧头倒在地?上。
“这是在小金村村后?的竹林里挖出来的凶器。”马县官说,他头一次这么?痛快办案子,不需要凶手开口,他继续拿证据:“传金疙瘩和小王氏。”
金疙瘩和小王氏是金世春的邻居,两家相隔不足两丈远,金世春一家遇害当晚金疙瘩一家清楚地?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金大川是我族叔,他媳妇是我媳妇的堂姑,他是我们?夫妻俩的堂姑父和族叔,还是村里的村长?,我们?不敢得罪他。我那晚听到动静开门出去看,还没靠近金世春家,就被金大川斥回去了。”金疙瘩低声?说,“第二天,他叫开我家的门,给?我五贯钱,并许诺以后?金世春的那块退水田我也能去捡海货,让我对外声?称金世春一家是海寇杀的。”
小王氏哆嗦着跪地磕头,“县官老爷,我们?真是被逼的,我们?也害怕,他们?父子四个杀了金世春一家七口,我们?害怕啊,我们?要是不按他们?要求的说,我们?害怕我们?也被杀。”
马县官不理,他抽出一根写着“斩”字的木签,问:“金大仔,金二仔,金细仔,你们?还有?什么?说的?”
金大仔兄弟三个早就吓瘫了,他们?杀人后?不是没害怕,他们?也知道一旦被官府发现,他们?逃不了一死,不过那会儿顾不上害怕,一门心思想要瞒天过海。后来官府查不出什么?,他们?胆子大了起来,亢奋和跃跃欲试反复在心头回荡。近些日子,他们?三个甚至想要效仿王家九霸,离开潮州去福州或者更北边,去胡虏攻破的城池杀人劫财。
“叮”的两声?,木签砸在地?上弹了一下,像是人头落地又弹起来。
“五日后?斩立决。”马县官宣判。
金细仔突然暴起,衙役反应过来立马去捕押,大胡子一个激动也蹿出去。
金细仔被衙役押回大堂,他认出大胡子,前夜就是他把他按在屋顶上,也是他们?那一帮人多管闲事装神弄鬼,要不是他们?,以官府里这帮无能的官差,怎么?都不可?能查出谁是真正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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