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以小人几十年经?验与项上人头担保,绝不会错。”
身着锦衣的男人毫不忌讳地上前,拔了下那雨打土埋后,看不出料子的破布,还?有一枚木牌。
“你看看,这是乌木錾金的么?”
仵作吞了下口水,“是……”
他额头不知?是湿淋淋头发落下的雨珠,还?是汗珠。
这尸首究竟什么来头?
博陵王把?玩着那块牌子,上头的字仍熠熠。
太医博士。
男人眼尾细纹都?笑?出来,不知?是嘲讽还?是哀叹:“皇兄啊皇兄,还?真是死在女?人手里。”
仵作头皮发麻,双膝一软便跪下。
博陵王却摆了摆手,“跪什么,你帮了本王大忙。”
命人送仵作离府后,博陵王吩咐护卫:“把?他杀了,记得处理干净。”
他走向书房,语气轻快,眉宇间喜不自胜。
“拿纸笔来,本王要修书一封,送往洛阳。”
博陵王提笔蘸墨,心里恨恨咬牙,随即得意哼笑?。
曾抚那个倔驴,仗着洛阳有皇后撑腰,肆无忌惮,连王府的面子都?不给,让他折了多少银钱。
如今皇后见?弃于?陛下,他又手握薛氏的把?柄,必要一击毙命。
皇帝不在意他们这些叔伯,总不能连先帝都?不在意。
若知?薛氏当年胆大包天到胆敢弑君,岂会纵容卧榻之侧有薛家的女?儿,他就不怕旧事重?演?
博陵王洋洋洒洒写完信,命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送至天子案头。
“陛下,博陵王的密信。”
谢凌钰颔首,示意放在手边,待看完眼前这份折子,才打开密信,扫了第一眼便顿住。
他目光微凝,禁不住冷笑?。
父皇做事缜密,既决意隐瞒,将在场所?有人灭口后,必然不会留下完整尸首。
若没猜错,父皇当初定是下令挫骨扬灰,只是当夜他身体急转直下,猝然驾崩,奉命的人便不尽心,乱中匆忙掩埋。
谢凌钰仔细看下去,心道果真如此?,先帝甚至不敢让朱衣使接手此?事,以众人触怒自己为由,命身边伺候的内侍处理尸首。
死的人里面有那内侍两个同乡,他竟敢阳奉阴违,趁乱拿着皇帝给的令牌逃出宫也罢,竟费大力气将尸首迁回老家安平县。
安平便在博陵郡治下。
曾抚今年刚把?博陵王圈的地收回,博陵王又打起别的田地主意,强征到快咽气的老内侍头上,准备把?人家的坟头铲平建别院。
一来一回掰扯,王府侍卫搜出不少宫里才有的老物件,竟扯出陈年旧事。
谢凌钰愕然,之后一阵头痛,他不意外薛韵敢弑君。
却震惊于?一赤裸裸的事实,苍龙逝去,说过的话不如虫子吐的泥。
父皇何等说一不二,但?驾崩后,连小小内侍都仗着人死不能复生,胆敢违背圣命。
任天子又能如何,总不能从棺木中爬起来。
谢凌钰胸中一股火翻涌,盯着信半晌不语。
博陵王亦是嚣张跋扈,前线打仗,他竟准备盖别院享乐。
层层怒火叠加,皇帝面色铁青,捏着信沉默不语,随手烧了后,召顾又嵘来。
殿内沉水香气息弥漫,每次闻到,都?让顾又嵘头晕。
上回陛下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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