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仪式后到四位长老暴毙的消息传出,再到这几日桑青带着玄枢城众弟子稳定局势,说起来很长,但也不过就是三天的时间。
这三天里,岑无月天天都跑来城主府询问城主的情况。
这会儿又来了。
桑青一如既往冷淡地告诉岑无月:“城主仍在闭关。”
岑无月望着城主千机房的方向,担心地嘟囔道:“城主是不是伤得很重啊……”
伤自是重的。毕竟城主心魔仍在,又要在消耗大量灵力的情况下以一敌四,本该胜算不大。
但桑青知道,沈述……不,应该说,城主的契偃随时可以出手。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日她走进千机房里,发现几名长老尸体上的伤居然都是彼此的招式,仿佛是在密室内互相厮杀致死,谁身上也没有剑伤——也就是说,城主根本没有使用那具契偃。
要知道,沈述的剑就一直放在那台契偃手中。
……但如果主人不开口,就说明身为偃甲的她不需要知道这些细节。
桑青面前的岑无月很快又叹气:“那师姐你呢?最近一定很忙吧。不如先选几个新的长老来处理事务什么的?”
“新的长老需要城主亲自挑选。”桑青道。
她并不能替城主下决定。
岑无月凑近细看她的面孔,看着看着眉皱起来了:“师姐,你的面色也有些苍白。”
桑青淡淡道:“无碍。”只是核心内的灵力被城主倒抽了一些回去而已。
“不过有师姐这样的存在也好,”岑无月笑道,“你这样冷静、有条不紊地处理城中事宜,大家看着你,也会不自觉地安心。”
冷静?
桑青想。
身为偃甲的她只是天生并没有被赋予其他的情感罢了。
在制作她的时候,城主剥离了一些感情存放在此,但那归根结底只是城主的情绪。
就像人能看见另一个人吃饭吃得很香,但如果自己不尝上一口,就不可能知道是什么味道。
岑无月曾经说过,她师父判定她还没有搞明白“人”与“情”,于是她便觉得自己还有得学。
桑青看着一旁几乎是亦步亦趋的奚逐云,都有点不太懂了。
岑无月怎么可能不明白?
只要她想,她好像可以让任何人喜欢上她。
如果她什么也不明白却能做到这件事,那身为偃甲的桑青为什么学不会呢?
“我觉得师姐也可以当城主嘛。”岑无月突发奇想地说,“或许努力一下,几十几百年后,等城主不想干了,你就可以做下一任?我看城主对偃甲的兴趣比对当城主大得多哎。”
城主追求的确实是飞升之道。
可心魔是修士死敌之一,心魔一生,修士便只剩两条路:要么自废修为堕魔重修,要么乖乖等死。
城主死去时,同她相连的偃甲也会“死去”。
所以无论如何桑青也不可能成为下一任城主,岑无月恐怕要失望了。
桑青另起了一个话题:“你的身体无恙?”
闻言,岑无月下意识地动动脖子,露出笑容:“只要不去想一些念头,就没什么感觉。”
她语气轻快,桑青却早在刚才就发现她手臂抬起的时候,袖子滑落下去,露出了小臂上短短一截像是中毒经脉似的黑色形状。
昨天还没有,是今日才出现的。
……城主特地从四名前长老中留一个活口,恐怕就是为了解决岑无月身上的这个禁制吧。
只是桑青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连入定调息的时间都没有,更不要说去地牢审问半死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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