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雕不震了。
“师父吗?可能不太好。”岑无月说完,察觉到鹿云渺都开始“悲伤”了,便转换了个话题,“大师兄要是知道,肯定也介意。”
木雕:“……”
“是啊,祸害遗千年嘛。不过这会儿应该见不到他,应该是忙着在哪儿舔伤口。”
“……”
“碎掉?这只是暂时给你用的载体罢了。我可不想让你完全死掉。”
“……”
“你已经死了,没有不甘?啊,那我换个说法吧——上一次我没能救回小师兄,这一次可不可以不要再让我无功而返?”
“……”
“让我救你,好不好?”
“……”
“三师姐好~”
——
有这么个易碎品捏在手里,岑无月一路上是日夜兼程,一刻不敢停。
终于抵达目的地时,几乎是精疲力尽地把自己整个人摔在禁制阵法上的。
偌大的净庭山被巨大的禁制包裹其中,自紫霄州之变后几十年来,再没有人进、也没有人出。
传言在紫霄州重伤的所有净庭山弟子都在山中疗伤,那一役后,他们同人形的恶念没有区别,光是行走在人世间都会对灵气造成污染,因此在完全恢复正常之前,只能闭山不出。
于是当年因为年幼、唯一一个没有参加的净庭山弟子才开始行走世间。
用的也不是本体,而是几十或者上百具身外之身。
岑无月像是个在沙漠里徒步走了几百里的脱水凡人似的,贴着净庭山硬邦邦的禁制气若游丝地喊:“奚——逐——云——救——命——啊——”
她才喊到一半时,禁制似乎就开始变得柔软了。
岑无月“咦”了一声,身体不受控地往内陷去,最后一头栽进了禁制内部。
虽然下山时间都不到一年,但岑无月已经听过无数净庭山的传闻。
人人都说那里美如仙境、一见难忘。
从山脚下看时,也确实如此。
整座山峦被神秘的阵法笼罩其中,偶有金色的符文在空中流过,雾气缥缈,不似人间。
在完全摔倒之前,岑无月拧腰调整重心站稳身体,又背着手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人,重新挂起笑脸与他打一声招呼:“好久不见……或者应该说,初次见面,云渊守。”
岑无月并未炼过身外之身,但听说身外之身、以及本体之间的记忆并不相通。
当一个身外之身死去,他的记忆才会回流,但那想必与亲身经历也是有分别的。
比如此时,奚逐云的本体立在那里,微微蹙眉看着她,像在看一道难解的题。
他的背后,美轮美奂的琼楼玉宇错落连接着亭台水榭,琪花瑶草每一丛都生得郁郁葱葱,仙鹤悠然穿行,蝴蝶翩飞空中,穿着同色服饰的弟子们自由走动交谈,有几个还向岑无月这边投来好奇又温和的眼神——一切都和传闻中的净庭山形象一模一样。
……可在岑无月的感知中,以上这些东西里,只有建筑是真的。
花草树木枯黄衰败,蝴蝶是偃甲,白鹤是灵兽。
至于神态不一的弟子们,都只是有人用强横的灵力硬是捏出来的幻影。
于是有着孢子视野的岑无月站在这入口处,目睹着眼前的美轮美奂的仙宫景象,却只感觉到自己站在一处巨大苍凉的墓园之中。
当几个月前笃定的猜想在此刻完全得到证实,岑无月也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若不是早就从奚逐云的言行举止中猜到真相,她又怎么做到那样高效地与他建立起亲密关系?
净庭山坟茔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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