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绑定后反噬的结果,比如白令先刚刚所说的“血誓令”。
叶秋宁愣住了。
论道台周围此时悄然无声。
客人都不做声静观,等待六合书院的态度,而六合书院的人个个都没从刚发生的事情中回过神来。
叶秋宁不记得这死寂过去了多久。
或许只是几个呼吸,也或许有一炷香。
直到一道冷淡缥缈的声音将这局面打破:“千嶂夕,白令先所说,全部为真?”
气息微弱的千嶂夕望向上方那最尊贵的客位。
太上无相真君开口,就没有旁人质疑岔开的份了。
千嶂夕挺直腰站稳身体,嘴角勾了一下,道:“全部为真。”
真君不喜不怒,只是道:“谁人摄你?”
众人顿时哗然。
叶秋宁大喜过望,掠上前去扶住千嶂夕,一叠声地道:“师姐和白令先刚才一样被人摄住,说的那些话做不得真,还需细细调查,我先扶师姐去疗伤——”
他的话在半路戛然而止,只因千嶂夕主动拂开了他的手。
灵府是任何修士的死穴,一旦被毁便和废人无异,因此千嶂夕此时的力道连一阵风都不如。
可叶秋宁被这阵微风拂过时,却明白了其中拒绝的意志。
他眼眶一红,不敢再伸手说话,只小心翼翼地跟在千嶂夕身旁,预备等她站不稳时去扶。
“无人摄我,”千嶂夕否认真君的判断,而后又一字一顿道,“这具身体,还给周妲师门。”
叶秋宁直到这时候才想起来,周妲这个名字为何耳熟。
岑无月提起过,那是她一直在寻找的二师姐。
想到近来岑无月似乎被六合书院的弟子带跑,也跟着一起玩闹似的喊“嶂夕师姐”,叶秋宁不忍地闭了闭眼睛。
岑无月若是知道这竟然真是她苦寻不得的师姐,不知道该有多难过?
真君沉默片刻,才再度开口:“随你意吧。”
千嶂夕似乎松了口气,身体立刻委顿下去。
好在叶秋宁早就准备,伸手将她接住。
从前无所不能、总是挡在所有人身前的师姐,此刻却轻得像一片树叶,无声飘落于地。
灵府被破者几乎都是废人。
同样灵府被毁的白令先此时已经脸朝下在旁边死得不能再死了。
当然也有例外,譬如苏艺桐,但没人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叶秋宁咬牙道:“师姐,再尸解一次吧,我们都会等你的。”
千嶂夕笑了笑。
她脸上带着血迹,神情中奇特地透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轻盈,似乎终于能放下某种难以言说的重担。
她望着叶秋宁,嘴唇微动,无声地吐出几个字。
……
身边似乎短暂地嘈杂了一阵子,但叶秋宁一直愣在原地,充耳不闻。
直到有人大声地在近处喊他的名字:“……秋宁!叶秋宁!!”
“……!”叶秋宁猛然惊醒,下意识护住千嶂夕的身体,警惕扭头看向声源。
却是书院里最铁面不过的朱夫子。
朱夫子叹着气道:“秋宁,照嶂夕说的办吧——将这具身体还给她师门之人。”
叶秋宁懵懵地眨眼,眼珠迟钝地转动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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