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欲坠,快要崩碎。
她努力闭上眼,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用尽全力,却连扯开被子都困难。
她听不见任何声音,只能任由自己下坠,就如同一朵漂亮娇艳的玫瑰,被人剪断后,随手放在花瓶里,汲取不到任何养分,从内里开始逐渐枯萎。
而最可怕都是,她能非常明显地感受到这种消逝和枯萎。
好不容易从床上挣扎下来,她想要打开灯,或许有光亮的时候会好一些,可脚才踏在温暖柔软的地毯上摇晃着想要起身,下一秒就跌坐在地上。
这种成瘾性强制戒断后的焦虑惊恐发作,这三年半里,她感受过好多次。
手指紧紧抓住床边柜的一角,她知道自己又一次抽离不了了。
她感受到心脏在急速地跳动,满头的大汗,顺着鬓角往下掉,胸腔和喉管里有莫名的气流在涌动,她下意识拽住胸口的睡裙布料,拼命地干呕,瞬间泛起生理性泪水。
好害怕,好无助......
也就是这一刻,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她不能起身,她被困在床边,承受着那种巨大的眩晕无力和那种排山倒海般的毁灭感。
文时以站在房间门口,本来是想接她去吃晚饭,见没有回音,更用力地敲了两下,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她现在的身体状态,肯定不会自己跑出去。他怕她出事,赶紧找管家要来了备用房卡。
推门进来的时候,屋内一片黑暗。
文时以也没顾上开客厅的灯,听到卧室有动静,直奔卧室,在发现她还在房间里的那一刻,开了灯。
床边的人跌坐在地上,呼吸声很重,伴随着剧烈的干呕,只能看见一个的潦草背影。
文时以察觉到了她的不对,赶紧上前查看。
她坐在地上,浑身止不住地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文时以快步走到她身边,半跪在她身侧,将她整个人捞起来,“你怎么了?”
像是无边无际的黑夜深海中突然朝她飘过来的一块浮木,她有了支点,松懈了全部苦苦支撑的力气。
她紧紧拽住了文时以的胳膊,努力撬开眼皮看向他,用尽所有力气地从空气中获取氧气。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每一次发作,她都像是快要死掉了一样。
她好害怕,好害怕,害怕到不可控制地发抖,害怕到觉得自己立刻,马上就会窒息。
下一秒,她用尽全力抱住了眼前的男人,攀附在他宽阔的肩上,将头和侧脸抵在他坚实的胸膛。
顾不上他是谁,顾不上他们是什么关系,她只想紧紧地抓住眼下她能抓住的一切。
文时以不知内情,以为她是心脏或者胃部不适,被她这忽如其来的拥抱打乱了所有节奏。
她死死地抱着他的脖子,贴着他宽阔坚硬的胸膛,头伏在他肩侧,焦灼滚热的呼吸一下子洒落在他耳畔,他的心一下子被提到了嗓子眼。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文时以的口气尽可能放平,温柔追问,却始终得不到回答,“哪不舒服?到底哪不舒服?”
丛一听见了他的话,但没有力气回答,那种激烈的惶恐感完全包围着她,让她根本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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