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能不担心啊?方予诤第一次在心里怀疑,柏原到底把过去的时间当成什么?还是认为自己没能力去处理麻烦?
可他对柏原还是能按住性子的,越是这样,越不能心急。
“谁去世了?”方予诤深呼吸着问,柏原隔了一会儿,回过来一个:“老家的人……”看来再问几句,他就编不下去了。
“林阿姨不是说你们的亲戚都不走动了吗?”
“总还是有的。”
明知对方在说谎却不拆穿,需要很大的忍耐,可太担心而忍耐不了,手伸不进电话的无力感把方予诤气得对着空气紧皱眉头。平静了一会儿,他做最后的努力:“你跟我说的是实话吗?”
“是的,”柏原的文字似乎还有几分真挚,而方予诤早就看透,这些文字所有的目的只不过是不让自己去找他:“总之你别去我家,白跑一趟。”
方予诤看得一阵意冷,他了解柏原,这就是后者心意已决,纠缠无益了。
也许是不该强求,也许是要留点颜面,自己什么没见识过,何苦为了一段关系的起落惶惶不可终日。可是回想起刚刚那短短的时间里跌宕起伏的心绪,方予诤极少有地感到了不甘心,不肯放弃去为此做最后的努力:“如果我没说要回去,你还会回我消息吗?”
这话看着就很伤心了,其他人可能早就接受了柏原的说法,而不是像这样有些抛下自尊心地追问,何况这个抛下一切寻求对方一句真话的,还是曾经不可企及的方予诤。
或许正是这种复杂的感受交缠,柏原下一次的回复确实长了一些,但仍然是一眼的谎言:“没注意你打电话了,我真的忙。”
心里一空,方予诤按灭了手机。
静下来后,他才发现自己手心里全是冷汗,他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到了最后,他都是被推开,被隔绝的那个。此时四下悄然无声,他看了看不远处立着的收拾好的行李箱,觉得刺眼。清晨的航班,如果还要回去,再等等就可以出发了。
还回去吗?
千头万绪间,不知过去了多久,电话在一旁震动,方予诤低头,竟然是柏原。
按理说他应该欣喜若狂地接起来,可他感到了游移。这两个字曾经照破青山,如今在黑暗中兀自微光闪烁,链接着他无法预料、也不敢预料的人,令他不安。方予诤这许多年来,都不曾害怕过,眼下他畏惧看到这个名字,它们宛若一握虚弱到随时会消散的萤火。
承受不了有朝一日注定失去的痛苦,他不敢言爱。
屏幕很快归于沉寂,不消片刻,重新亮起,柏原似乎没有放弃。
又一次,再一次。
方予诤在恍然之间,对这个场景感到似曾相识。如同初识的那一晚,柏原也是这样锲而不舍地,不停打过来电话,想要获得自己的回应。
还是多久之前呢?柏原就是随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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