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基本上是在柏原这里陪他的父母,晚上则通常去方予诤那边睡,本来以为那种事做多了很快就会厌倦,但他们对彼此总是要不够似的。柏原总算知道了当初那几盒套子的事,还真不是方予诤在吓唬他,好在他自己也总是渴望,日子就这么蜜里调油地过了起来。
腊月的最后几天,一个普通的晚上,柏原先去洗澡了,方予诤离奇地接到了自己弟弟的电话。
方予诺的中文已经不太流利,可是见哥哥没有转换语言的意思,还是努力地跟他说普通话,寒暄了几句后:“你怎么安排春节?”方予诤知道他找自己一定有事情,不想多浪费时间:“你可以直接说,有什么需求。”
两兄弟相差四岁地一起成长起来,以往不算很亲密,但也并非不和睦。方予诤决意离家的那个晚上,还在念高中的弟弟靠着门框看他收拾简单的行李,无声落泪了很久。然而分别到如今,还是头一次联络,往日那点稀薄的温情,已经不足以维持他们的关系。
听到哥哥这样,方予诺倒也干脆:“我生意出了点问题,爸爸让我来问,是否可以拿回那套房子。”——自然指的是方予诤现在的住所。他当初花了大力气重新设计装修,砸了不少钱在里面,贸然叫他退让,他的损失谁来赔付?
“房子现在我在住。”
方予诺似乎早有预料,拿出谈生意的熟稔:“但是爸爸说,本质还是家里的房子,你看这样是否可行,房子卖掉后,我可以赔偿你一笔金额。”就算再怎么习惯了自己的家庭关系,也许是这段时间下来,在柏原的家里感受到了太多一个家本该有的温情,方予诤才知道,其实他们不该那样对他,而他也不必再顾念着只存在于自身单方面的亲情。
既然是谈生意,谁又谈不过谁呢:“我不同意。我可以借给你一笔钱,虽然不会有房款那么多,但做三年期,按照国内银行商业贷款的中间利率给你计算利息,你跟你的律师商量好,以你公司的名义,出具一份借据给我。”方予诺斟酌了一下自己需求的数目和方式,语气里根本没有一丝一毫退让:“如果是这样,我可能会选择和你打房子所有权的官司。”
这对方予诤是不利的,当初母亲跟他说配合他办完手续交割,但他一是嫌麻烦,二是不舍得这最后的丝缕关联,一直没有去做。可国内是他的主场,弟弟的威胁把他听笑了,输赢都无所谓,真打官司,拖延得你难受谁还不会,反正现在急需钱的不是自己:“可以,你们想清楚就行。”
“毕竟你会来找我,说明你已经没什么其他的手段能解决问题,搞不好到时候折腾的费用、花的时间,加一起比利息还多得多。”其实了解方予诤的性格的话,此时只需要软着声音叫他两声哥哥,他就已经连夜联系经纪把房子挂出去了。真不知该庆幸还是该叹息,他们完全不懂。
柏原拿着吹风机回来的时候,听到的就是方予诤这种公事公办的语气,谁都不会以为这是工作之外的电话,他选择了回去浴室。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会:“我考虑一下,”到这里已经换回了英文,“真没想到你会这么做。”方予诤的声音平静无波:“我也是。”
挂断之后,听着里面的动静,方予诤进去接过吹风机,柔软温热的指腹拨弄着柏原的头发:“今天林阿姨说,让我们明天早点回去,一起再去办办年货。”柏原随着动作摇头晃脑:“好啊。怎么休假还有工作找你。”方予诤笑了笑:“就是说,阴魂不散。”
“简总又找你麻烦?”
还真冤枉,自从离开了总部,文宸跟蒸发了似的,一次都没联系过他。回到床上,他的手机仍在震动,在柏原注意到那是越洋电话之前,方予诤拿起来往客厅走:“我去接一下。”见工作好像很棘手,柏原有点担忧地点点头。
做好了继续和方予诺攻防的准备,没想到对面变成了一个女声:“是我。”
这件事在方予诤看来已经非常荒诞了:“……妈。”上次通话,甚至是一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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