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迷茫:“什么?”
沈怀序面无表情抬眼,小厮莫名就理解到意思,解释:“没有。不过小的瞧夫人行色匆忙,脸色也不大好看。”
是吗。
几日不见,沈怀序已不大记得纪清梨样貌,也不记得她素日是什么脸色。
府中留给她的人手不少,银钱也不缺,应没有要她行色匆忙的大事。
沈怀序岿然不动,捧起小厮理好的文卷,翻过一页。
未散尽的血味让人神思雀跃,从靖王那张虚浮的脸转到庙中巨大佛像,越肃穆沉冷的地方反而越让人想起些不该想的东西。
想起纪氏缩在角落的一眼,手臂缠上脖子的一瞬。
依着她那副温驯性子,能为什么事主动找人,是几日不见心不死刻意挑理由来他眼前晃吧。
女子脸薄,频繁提及契约更有要挟拿捏人之意,故而沈怀序提点她时从不说得直白,怕她为此多想。
没想到她还这般油盐不进,屡教不改。
沈怀序冷呵声,合上文卷。
他倒要去看看纪氏究竟是理直气壮用上什么理由,脚痛,眼疼,摔倒哪还是又为哪位表小姐闷闷掉眼泪?
眼看半柱香都没过,公子就提灯往外走,小厮咋舌,这又是去哪?
*
夜已静,纪清梨早早睡下,屋里沉寂。
只有廊下留着盏烛火,沈怀序立门前,身形寡淡,血腥味被那光亮照着,叫他嗅起来像从底下爬出的鬼。
门扉吱呀,漆黑影子自此淌进来,直到他无声走近,行至床头才堪堪停下。
他并不看纪清梨,而是先扫过周边情景。
桌上算盘及账单还没收齐起,纸张上断续写着什么字,又被墨水洇成一团。
沈怀序没有窥探纪氏写什么的爱好,目光再在房里环视一圈,施施然最后才落到床上去。
纪氏须尾俱全缩在眼下,呼吸静谧绵长,薄白小半张脸面色尚佳,不见哪处伤痛。
睡相不如何安稳,半个脑袋蒙进被褥中,耳边乌发蹭得乱糟糟。里侧床榻空荡,能再睡个人。
沈怀序不带任何感情端详,视线最后停留在她抿进去的唇珠上。
不知梦到什么,圆钝唇肉被抿得失去形状。
看纪氏并未有小厮口中“形色匆匆”、“赤头白脸”的急态,沈怀序呵了声,沉冷袖口垂落到她脸上。
拨开碎发,再三确保她确实是哪都没有伤,没有凭空污蔑她。
不过尾指无意碰过她唇角,触感是同腿肉一般都软盈,但更湿濡。
压得可怜的唇珠松开点,如丰润撬开一点壳的蚌,留有凹陷齿痕的一面也无知觉展露在人前。
沈怀序脸浸在浓黑中看不清,只听到未关紧的门扉发出挣扎吱呀声,纪清梨牙尖磕碰,咬到什么般惊醒,将浓黑中拂她面颊的手、床头黑沉沉的影子看了个正着。
大半夜的,谁在那?
纪清梨打了个激灵,毛骨悚然:“谁?春兰?”
四周寂静,无人回答。就在纪清梨睁圆眼吓得快把自己卷成一团,缩进床角时,耳边冷不丁响起低低声线。
“是我。”
“你午时去找我,是为何事。”沈怀序松泛开口,姿态稀疏平常,好像他半夜骤然出现在人床头是件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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