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一瞬间毛骨悚然,白日在梵音阁看到太后对宁王偏袒,长公主心中难受,走的干脆。
还在悲戚公主陪在姚淑兰身侧多年,终究抵不过傻了那么久的皇子。
现在看来,姚淑兰或许骗过了所有人。
她若知道宁王命不久矣,定会在他还康健时夺位,姚家重新手握权柄,才能保住这一脉所有人的性命。
她争,尚有一线胜算;不争,也明白萧衍之不会放过他们。
公主和亲,才是真的保全了自己的女儿,母女间闹翻脸,日后想起,也不会悲痛万分。
桑晚回忆从使臣入京,到提出和亲这么久以来,姚淑兰不愿女儿和亲的表象不像是演的。
但也是这样,才蒙蔽了这许多双眼睛,若一开始就应的干脆,反而让人生疑。
她侧眸:“陛下是从何时开始怀疑的?”
“今日。”
萧衍之神情复杂地笑了下:“她本有更偏激的法子护好宁王,无非就是失了太后威仪,却选择保全自己尊荣,让朕对宁王打罚出气。”
“为人母者,真的爱子不会这般,看着他挨罚,还能立时想出算计朕的对策。”
萧梓轩喃喃:“这宫中,还有什么是真的……”
他在宫中长大,自然知晓姚淑兰有多爱宁王,现在这番光景,就连他都不禁叹惋。
“或许,都是真的。”
桑晚轻声叹息:“太后爱子不假,但她明白宁王活不长,能清醒过来陪在她身边一段时间,也好过终日糊涂,并不妨碍利用宁王为姚家夺权。”
“但孰轻孰重,太后心中明白,公主和亲,也是最大限度的保全了她。”
萧琼斓在晋国是嫡长公主,只要晋国一日是强国,她在北狄的地位就不会受到影响。
帝王轻笑,赞同道:“阿晚甚是聪颖。”
后半夜仿佛十分漫长。
索尔丹撑不住困意,本也不是中原人,桑晚命人送她回去歇息,还吩咐换掉了她身边侍奉的嬷嬷和宫人。
明目张胆地清理了太后眼线。
这些小事,桑晚命令下去,太后也不会争,毕竟还有更要紧的事迫在眉睫。
姚淑兰哪有功夫理会北狄一个小小圣女?
宫人撤了矮榻中间的案几,桑晚直接靠进萧衍之怀中,东陵逸和萧然、安王他们聊成一片。
渐渐地,桑晚耐不住困意,倚着帝王睡着了。
殿内算不上喧闹,萧衍之只觉窗外白茫茫的雪景,和怀中小憩的桑晚此刻都静谧极了。
连世子王爷对弈的声儿都成了背景,不甚重要。
桑晚是在凤仪宫的凤榻上醒来的,周身的热源骤然消失,猛地将她惊醒。
窗外天刚蒙蒙亮,她头上的发簪已经卸掉,却还穿着雍华宫守岁时的那身衣裳,朦胧问道:“陛下,几时了?”
“辰时刚过,带你回来安寝。”
萧衍之说话间,珠月已送来汤婆子放到桑晚足下,帝王是用大氅裹着她乘轿回来的。
桑晚惊讶:“后半夜,我竟都睡着了……”
“年少贪觉,无伤大雅。”萧衍之褪掉外衫,也伸手替桑晚褪了外裳,“你在朕怀里睡得香,实在不忍打扰。”
桑晚嗔怪,“可守岁不是有讲究?”
“朕不是替阿晚守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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