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川猛然睁开双眼,定定望着森白的天花板,呼
吸仿佛都停滞住了。
很久,他才剧烈地深呼吸起来,头痛欲裂。
唐思伽只有一个律师朋友。
陆朗舟。
她的高中同学。
她曾经看他的手入迷、只靠一只手就在多年后认出来的男人。
高中。
多么美好的青春岁月,连回忆都可以蒙上无数层的滤镜。
而他拥有的,只有周情请来的一个又一个面无表情的教授,教着古板又无趣的内容。
他们又联系上了吗?
他们在休息日的晚上七点半,为什么还会在一起?
他们在做什么?做了什么?
无数个问题挤占着他的大脑。
时川起身,下床,去了浴室,凉水倾泻而下,他的大脑终于彻底清醒过来。
换好衣服时,门铃刚好响起。
家庭医生站在门外,得体地对他颔首:“时先生,您找我?”
时川“嗯”了一声:“麻烦换一种安眠药物,之前的效果并不好。”
陈医生想了想,谨慎地询问:“那已经是医药公司开发的效果最好、副作用极小的药物之一,时先生可以说一下,效果差在哪里吗?”
时川穿外套的动作一顿:“……很容易做一些并不美好的梦。”
陈医生皱了皱眉,神色严肃了些,一步步引导:“时先生可以说得再具体,比如是哪方面的……”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便被少年近乎漠然的幽蓝眼神震慑。
“以后你不用来了。”时川放下这句话,起身走了出去。
陈医生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抗拒情绪这样强烈的患者,他还是第一次见。
就像把某些记忆当成了金银珠宝守护的恶龙,不允许任何人窥探,甚至包括他自己。
不对,陈医生很快自我否定。
恶龙不会有刚刚那样的眼神,更像……蛇。
那种品相极其漂亮,却带着剧毒的蛇。
*
“你见过被外力折断的槐树吗?在它们断裂的地方,会分泌某种特殊的物质,让那里慢慢长出更加坚硬的树瘤。”
唐思伽敲下这一行字,推开办公桌,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终于在下班前,把今天最后一小节剧情修改完了。
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唐思伽正要去茶水间倒杯水,一杯泡着柠檬片的冰水已经递到她眼前,王姐对她扬了扬下巴:“忙完了?”
唐思伽感激地笑笑,点点头:“谢谢王姐。”
王姐仔细地打量着她的神情,半晌故作高深地摸了摸下巴:“不对劲,很不对劲。”
唐思伽被王姐的动作逗乐,失笑道:“什么不对劲?”
“你和小陆律师啊,”王姐凑到她眼前,“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那个小陆律师再没来过咱们公司一次,我上次在楼下咖啡厅看见他到附近办理事情,他居然也没和你说一声或是等你下班,甚至这段时间他整个人都沉寂了不少。”
唐思伽唇角的笑容渐渐隐去。
她想起两周前的那个周末,陆朗舟对她说了“追求她”的那些话之后的画面。
那时的她很慌张、无措,想要逃避开他期待的眼神,甚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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