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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来他心不在焉,在朝屡屡出错。

外出祭天,路逢滂沱秋雨,珍贵的祭器摔个粉碎,陆云铮未曾及时抢救出来,为圣上所谴责。

陆云铮又将君王单独赐予的银章弄丢了,进疏时无戳记凭证,不戴香叶冠,不着道服;又沮丧沉沦,每每觐见时必定说悼念亡妻的哀伤之语,黯然神伤,全然无半点朝廷命官的样子。

君王便愈加对其不喜,言语苛责,贬低打压,一日甚一日地刻薄起来。

陆云铮被案牍公文所缠,无法调查江杳之死因,长久处于抑郁之中。又遭圣上雷霆万钧的批评训斥,更心灰意冷,六神无主,跟在皇帝御仗之后忙前忙后,疲软如秋霜的茄子,完全失却了人生方向。

言官见此见缝插针地劾奏陆云铮,一波又一波的浪潮,口沫横飞,攻讦他狎视公卿,奸狡辜恩,弄得陆云铮极其难堪,到了盼着耳朵失聪的地步。

曾经他帮皇贵妃林氏上尊号,功成名就,许多大臣因此遭了廷杖。眼见他落败,昔日被廷杖的大臣纷纷报仇,墙倒众人推,大的小的帽子往陆云铮身上乱扣,更有乘机煽弄者,在君王面前将陆云铮批得十恶不赦。

陆云铮心力交瘁之下,上疏请求致仕。圣上对此不闻不问,如温水煮青蛙,既未曾说宽赦亦未降下处罚,利刃悬于头顶时时刻刻让人胆战心惊,消耗人的精力。

陆云铮眼睛发酸很想哭,十年寒窗辛苦才博得身上官服,此生清白和功业骤然毁于一旦,悲从中来喟然落泪。

以往再艰难总有爱妻在身畔,而今江杳自尽,他独自在这人世间踽踽独行有何滋味?

他哽咽之下,泪流满面。

锲而不舍,多次以病患缠身为由主动致仕。

朱缙对其已极度不满,口吻厉峻,劈头盖脸地数落陆云铮一顿,认为他患病只是致仕的幌子,蓄意欺瞒君上,非大臣道。

陆云铮见说到欺君这份上,不敢再争,进退维谷地在朝中熬着,被零敲细碎地折磨,如身处铜炉炼狱中,痛苦之至。

每晚,冷月窥人,唯抱着爱妻的一抔骨灰凄凄入眠,噩梦连连。

江浔亦沉浸在丧女之痛中,但他比陆云铮稍微好些,因其少时家境贫寒,举止落拓,中年被发到金陵冷曹中十余年,受尽嘲讽与白眼,因而心智比陆云铮坚强,能带着丧女之痛继续前行,不像陆云铮那般失魂落魄。

陆云铮已遭到了朝野痛恨,江浔深怕牵扯其中,便咽泪装欢,不敢提及丧女之痛,一如既往地侍奉圣上,时而向圣上表明心迹,将柔顺谄媚的伎俩运用得恰到好处。

这时,锦衣卫宫羽私下里找到了江浔。

指挥使宫羽大人是圣上的同窗故交,在湘王府便服侍圣上,情分匪浅,他的意思代表了圣上本人。

待双方落座,叙了寒温,酒过三巡,宫羽状似不经意地提起:

“陛下怜您以老迈之躯多年侍奉左右,宦海沉浮辛苦,如今陛下身旁没有可心的人,您是否愿意更进一步呢?”

第65章

江浔闻此,怦然心动,瞳孔剧震,仿佛看到了宦海沉浮数十年上岸的曙光,佯装不动声色地推辞道:

“老臣衰体,叨念君王雨露恩,但求长久侍奉君王左右,略尽绵薄之力。”

宫羽斟酌着道:“陆大人甫遭丧妻之痛,净在烦恼场中错用功,无法胜任一国首辅之位。陛下以藩国入主天下,忧黎民百姓,若您能接过首辅的交椅,使政通人和,解圣心之忧,实社稷有功之臣啊。”

江浔听闻“首辅”二字内心莫不欢心踊跃,曾经的夙愿已是唾手可得,擦了擦额上汗,声线也颤了,但表面仍然推辞,“老臣何德何能,得圣上如斯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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