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唤醒的组织,在跳动重组,血肉翻动着,以一种近乎不可理解的速度修复。不是普通的愈合,而是一块块血肉像有生命似地往一起爬,边缘曾撕裂开的皮肤缓慢地鼓起、缝合。
西泽尔能感觉到这不是自己的身体在修复自己。是裴琮的血,在他的体内发挥着作用。
这种能力,足以吸引众多污染者。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秘密吗。”
裴琮的手腕还淌着血,那股蓝光已经慢慢褪去,被西泽尔舌尖舔干净。
西泽尔怔了一下,盯着他,喘息尚未平复,瞳孔微微收紧。
裴琮垂着眼,像在说一件不值一提的事:
“我体内是星海蝾螈的基因。不是外植,是先天融合,双重基因污染。”
星海蝾螈,传说中拥有极致自愈能力的基因。断肢重生、分裂愈合,西泽尔以为这种基因早已绝种。
裴琮,是先天融合。
西泽尔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
所以裴琮的伤口才愈合得那么快,免疫自己的各种毒液,而自己在无主之地时能稳定住基因污染,也是经常咬裴琮的缘故。
他一直误认为这是单重污染者的天赋,却没想到是因为蝾螈基因。
西泽尔立马反应过来:
“别人知道吗?”
“维兰德……是不是知道?所以才一直追杀你,是不是?”
“你前段时间自愈能力下降,是不是维兰德对你做了什么?”
西泽尔从来没这么怕过。
裴琮无所谓道:“不用担心,我很幸运能有蝾螈基因。”
西泽尔看着他,半晌才声音极轻地问了一句:
“……代价是什么?”
西泽尔并不觉得拥有蝾螈基因是一种恩赐。
从西泽尔第一次觉醒污染基因,皮肤下长出不属于人的特征起,他就知道,世界上没有免费的恩赐。
得到的一切,都需要用血肉去偿还。
裴琮付出了什么代价?
裴琮这么强的血、强的恢复力、强得像不属于人类的身躯——他该付出怎样惨烈的东西?
裴琮淡淡道:
“没有身份终端,没有户籍、没有资源、没有被注册的基因编号,从出生被测出双重污染的那一刻起,就被无数人盯着。”
“不能有身份,不能有人际网络。因为只要和任何人建立链接,就会有人借此猎杀。”
“不管掉进谁手里——不是被关进实验舱,就是被挂在血管输液塔上。”
“他们会在实验品体内开一百多个静脉口,把血一点点放出来。灌进基因疫苗,掺进净化剂,给大人物延命。”
“每天被割很多刀,左右手,腿、腹部、锁骨,看看哪块组织会坏死,伤口怎么自己闭上。”
他说得很平淡,像在念报告,可每一个字都像冰块一颗颗砸进西泽尔胸口。
西泽尔突然像被灌了一口冷风,整个人从内而外地发寒。
“这都不重要,现在你在我身边。”
裴琮抬手,将西泽尔揽进自己的保护中,正视着十五岁的少年:
“所以——快点变强保护我吧。”
西泽尔的眼神落在裴琮手上。
那只手,骨节锋利、掌心布满旧伤,十指间还残留着他的气味。
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他想爬上顶峰,哪怕踩着别人的尸骨,哪怕一身脏血,可现在,裴琮让他有了软肋。
“……我可以吗?”
裴琮眼神仍旧平静,声音笃定平稳:
“你会成为最高处的星辰。”
他会带着西泽尔,一步一步,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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