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他和简青。
一街之隔,却将世界划为明暗两处,晚风轻拂,少了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牌,反而将月光衬得愈发皎皎。
狂欢尚未结束,煞风景的醉鬼也还没有睡倒在路边,贺临风落后半步,踩着简青的影子,闷声:“应该给他个教训的。”
简青顿了顿。
他阻止贺临风,是怕事态扩大打草惊蛇——卡座里,胡耀文还有一堆朋友等着。
万一酒保口中的金主确有其人,对方说不定会再来夜色。
但这样简单的理由,以彼此的默契,贺临风哪能想不到。
于是他放弃了解释,只问:“比如?”
“比如套个麻袋揍一顿,”贺临风比划,“我来动手。”
简青配合:“那我来交住院费?”
话音落下,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开。
“边绍是异性恋,”放慢速度与贺临风并肩,简青语调寻常地介绍,想了想,又觉得这话太绝对,补充,“我只见过他和女孩交往。”
贺临风:“怎么突然提这个?”
“毕竟他光顾过夜色,”简青答,“而且还很有钱。”
第一时间怀疑自己的朋友,听起来实在冷血。
贺临风却知道,对方纯粹是习惯把理智和感性分割两端,让大脑更高效运转,这份简青独有的、关于真相的执着,令许多人望而却步,踌躇畏惧地停留表面,完全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理智浮现,不代表感性消失。
后者往往藏得更深。
恰如驱使简青行动的内因是善,是反抗系统和穿书者,是拒绝黑化的同理心,是阻止青山路6号那样的惨案。
但如果把这些话讲出来,对方八成会否认,说自己没那么高尚,说脑补太多是病,得赶紧治。
思及此,贺临风的目光愈发温柔:“边绍是会所老板,爱玩的朋友也多,无论是取经还是聚会,来夜色都不奇怪。”
简青的肩膀果然放松了些:
“其实我一开始对他的态度很差。”
贺临风:“因为佟彤?”
“嗯,”简青低声,“她曾经是我的朋友。”却在某一天被换魂夺舍。
朋友变成穿书者的滋味,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然后呢?为什么变了?”贺临风生出些好奇,“刚开始在边绍那儿见到你,我和汪来可是被吓了一跳。”
半是揶揄半是认真,简青瞥了对方一眼:“然后?”
“和某人一样。”
“软磨硬泡,百折不挠。”
贺临风心虚地摸摸鼻子。
“不过,至今为止我都没有连累他,”简青庆幸,“希望这次也能。”
“考虑过原因吗?”贺临风问。
简青思索:“或许是原著中缺少与之相关的桥段,系统和穿书者无从选择。”
高二上学期,他为了摆脱设定,短暂“堕落”过一阵,逃课,打架,戴奇奇怪怪的装饰,也由此和边绍结识。
一切都跟《北江刑侦笔录》的主角背道而驰。
故事里的简青没有叫边绍的朋友,系统依据原著行动,替宿主挑选夺舍对象时,理所当然会忽略“边绍”这个处于原著盲区的存在。
但以上只能算猜测,他从未想过用“故意亲近谁”的方式验证规律,百分百确定答案前,简青还是习惯独来独往,不给任何人添麻烦。
“看来我该鼓励你做更多出格的事,”贺临风开玩笑,“比如……”
简青:“好。”
“刚才你端着酒杯的时候,就感觉很漂亮,”镇定地,他牵起男人的手,“现在正巧有机会。”
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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