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山之后,周遭潮湿,连衣物都被洇润,何况他在洞口,怎好就那样睡去?
她实在忍不住,悄悄转面,偷望身后,这才发现他并未睡,相反,人正缓缓地从地上起了身。
他起身的动作极是轻缓。然而,起到一半,也不知何故,李霓裳看见他的身形略略凝滞了一下,似有些发僵。接着,他抬起一臂,扶住岩壁,定了一定,这才完全地立起了身。
在抬步出去前,仿佛怕吵到了她,他又转面,望了眼身后,却不期她正在看他,二人一下便四目相对在了一起。
她是颇觉困惑,不知他为何如此遮遮掩掩,他却仿佛被她吓了一跳。但一顿,便恢复如常,笑道:“我吵到你了吧?你自管睡,我出去方便一下,稍候便回。”说罢,迈步待去。
李霓裳这时忽然有所领悟,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要去方便,人从铺上飞快爬起,赶到他的身前,张臂将他拦住,不许他去。
“怎么了?”他只好停步,却依然是若无其事的样子。
李霓裳的目光在他身上梭巡一番,很快,落定在了他的腰侧,终于看清,在他腰腹一侧,衣物已裂,晕着血迹,只是衣物深色,洞内燃起的火堆光也不亮,他又一直刻意侧身对她,所以她丝毫也没觉察,他竟已是受伤了。
他见她双目直勾勾望来,面色发白,低头看一眼自己伤处,知瞒不下去了,抬臂挡了挡,继续笑道:“没事的。只是方才太乱了,不知被哪个不长眼的擦了一下而已,一点也不严重。我出去下,你不用担心!”说罢要绕过她走出去。
李霓裳怎还肯放他。
她明白了,他方才必是想要等到她睡去,才出去自己处理伤处。
她立刻将他往里推。
害怕弄疼他,她也只是轻轻地推,他却显得格外无力,竟被她推得一连后退数步,这才站定。
他略一迟疑,见她神情实在固执,终于,顺从她的意思,盘膝坐到了她方睡过的那张松针铺上,默默看她忙碌。
李霓裳跪坐在他对面,将他腰上那已染血的蹀躞带摘下,解开他的衣襟。
他腰侧有道足有指长的伤,肉已外翻,凝满污血,还有鲜血在缓缓地往外渗。
她骇得变了脸色,更是心疼万分,眼圈登时便红了起来,接着翻开裙裾,用他的刀割破自己干净的衬裙,撕下布片,小心为他拭去伤口附近的污血,再从她无论何时都不会忘携的贴身药包里拿出他今夜方给她的鲸膏,将这珍贵的药全部抹在他的伤上,再继续割扯衬裙,用布围着他腰,将伤处紧紧地缠绕了起来。
这里实在没有条件,只能如此凑合包扎一下,希望明日能尽快脱险,再好好处置。
“真的没大事。”
或是一旁火光映照的缘故,他看着她的双眼显得亮晶晶的,含着淡淡的笑意。
“别害怕,我不会死的。”
他抬了一臂,手指抹去她眼角挂出来的一颗泪珠。
李霓裳偏过脸,自己抬袖,又飞快擦了下眼,待情绪渐渐平复些后,转过头,见他还是那样盘膝而坐,那只方才还在替她擦泪的手,此刻却仿佛不会动了,任他的衣襟继续散敞,也不知自己合拢上去,赤出大片遒健而瘦劲的古铜色胸腹,看去甚是扎眼。
既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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