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提醒崔重晏,她活着便好,如今不是他将她带走的良机。他也没有把握一定能将她从这里带走。还有更为紧迫的事等他去做。
他应当掉头,立刻就走。
然而,他无法控制自己。
“当日我还道公主你已死在水下。”
“我不甘心。下水一直找你,想着即便不能将你活着救起,好歹也要将你从水里带出……”
崔重晏并未回答她的话,只看着她,似笑非笑。
“我没有想到……原来我在水下苦苦找你之时,你已上岸,丢下我去……”
他的神情语态,叫李霓裳顿时想起当时情景,似也感到几分那时他绝望的样子,不觉闪神。
崔重晏等的就是这一刻,劈手便将匕首从她手中夺走。
李霓裳回神,待要反抗,崔重晏又如何会再给她机会,出手如电,立刻将她双臂反扣在了背后,捏紧她的双腕,立刻将她制得死死。
李霓裳稍一反抗,双臂便如要断般疼痛。
“公主勿动,便不会疼。我不会伤害你。”
他看着她煞白的面色,稍稍松了些手劲,又柔声抚慰,正待立刻强行将人带走,这时,只听殿门咣当一声巨响,似被人一脚重重踹开。
伴着一阵急促的奔步之声,李霓裳抬头,看见裴世瑜提剑,疾步冲了进来。
看见眼前一幕,他猝然停步,目光又飞快扫视一圈狼藉宫室,落到崔重晏的身上,当场怒喝:“你给我放开她!”
崔重晏也是一惊,显是没有想到他这么快便回来,但很快,他镇定下来,冷冷道:“崔某带走未婚之妻,天经地义!该让开的,应当是你!”
裴世瑜听罢,怒容反而消失,面露不屑之色。
“姓崔的,你算什么东西?长公主一张嘴空口白话,你就拿来和我争?天下谁人不知,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更何况……”
他停了一下,又将对面之人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摇了摇头。
“清河崔家曾是何等门第,怎生出如你这般子孙?拜人为父!做人鹰犬!你不过就是崔昆家的一条狗!你凭什么和我争?你也就只配躲在女子身后苟全保命!我告诉你,她要是掉一根汗毛,我不将你碎尸万段,我不姓裴!”
这裴家子从头到脚,浑身的每一只毛孔里,都在散发着倨傲的俾睨之态。
崔重晏的心口突突激跳。
当日被崔栩拦在青州城门口羞辱时的一幕,仿佛再现。
林霓裳此刻更是心惊肉跳,并非担忧自身安危,而是被莫名恐惧所攫。
她对崔重晏算不上有过多了解。然而有一点,她却十分清楚,那便是他的傲气,绝对不会比裴世瑜少上半分。
她看得分明,身旁的他在慢慢地捏紧拳头,手背青筋纵横暴起,但一张脸,却出奇地显出平静之色。
一种不祥的预感,骤然向着李霓裳袭来,她的手心开始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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