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二郎君来了。”瑟瑟走到榻前,轻声说道。
长公主慢慢睁眼,被瑟瑟和老女官扶起坐直,似想开口说话,却是有气无力,张了张嘴,难以发声。
老女官双目通红,向着裴世瑜下跪,抹着眼泪,千恩万谢。
瑟瑟悄然后退,立在角落,沉默地望着。
裴世瑜摆了摆手,叫老女官起来,看一眼长公主这一副仿佛随时就要病死的模样,迟疑了下,开口道:“还是请长公主先休息罢。我退下了!”
他行了一礼,转身待去,却听身后传来一道嘶哑的话音:“二郎君见我,是为我阿娇吗?”
裴世瑜停步转面,见长公主终于完全睁开双眼,看着自己。
她主动留他说话,裴世瑜便不再推辞,颔首应是,拜她一拜,径直说道:“此前裴李联姻之事,虽起于诈,然天下皆知,六礼俱全。于礼于法,无可更改,裴某更为公主所感,愿与她结作连理,共度余生。我敬长公主是她唯一在世亲恩长辈,故特来面见,告知此事。”
他盯着榻上神情依旧委顿的长公主,稍稍加重语气。
“从公主到我河东,礼成日起,她便是我裴世瑜之妻!我虽不才,却愿以余生之力尽心护她安宁,还望长公主慷慨成全。”
“我知长公主对她颇多恩情。往后,只要我力所能及,长公主若是有需,我必会为长公主效力,以尽孝道。自然了,万一若有所不能,还望长公主见谅。”
他言罢收声,屋中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到。
正当裴世瑜准备长公主有所异议之时,只听她慢慢说道:“此事你便是不说,我也想开口的。这回我受此大难,若非有你全力相救,早就已经死在江都。”
她抬起眼,看着对面的裴家子。
“裴二,阿娇若是自己肯跟你走,我有何不可?”
眼前这妇人竟如此轻易便答应放手。
裴世瑜看着长公主,迟疑不定之时,长公主的脸上露出一缕感激的笑容。
“你是我的恩人。大恩不报,恐遭天谴。”
“你若是不信,我何妨这就对天起誓。我若背信弃义,敢勉强阿娇半分,愿我此生所愿所想,皆都成空,永陷悲苦,不得解脱!”
听她发出如此毒誓,曹女官目露惊恐,似想扑上去阻止,却又无胆。
角落里的瑟瑟亦吃惊困惑地看了过来。
“如何,这样,你还不放心吗?”
长公主向着裴世瑜微微而笑,问道。
裴世瑜霍然醒神,不再多话,向她再拜,随即退出。
他行在庭院之中,步伐起初迟缓而凝重,渐渐地,转为轻松,越来越快,最后,又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这一夜,他就近宿在此地,睡得异常安稳,梦里全是她的笑靥,醒来心情格外畅快,自那夜之后,一直压着他的全部心事皆消,疲倦更是一扫而空,整个人精神抖擞,天未亮,便又随谢隐山马不停蹄地出发去往天生城。
长公主那里的大事顺利解决,还剩最后一件事,看那宇文纵究竟是要作甚,如何才肯放人走。
路上行了大半日。
傍晚时分,一行人抵达天生城。
裴世瑜被告知,天王在太华的西峰之巅备下酒水等他,只许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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