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与裴世瑛相识并相知后,无话不说,彼此之间,从无隐瞒。
关于弟弟的身世,在二人成婚相互信任之后,裴世瑛便将事告诉了她,也略略说了下前因后果,但仅此而已,并未多谈。
因此事涉及故人长辈的隐秘,个中详情,白姝君就算感到不解,也不敢且不便多问。
她没有想到,往事竟会有如此一段热烈却又哀婉的前情。
宇文纵的父亲死去,葬礼才完,朝廷便以封官为由,命宇文纵速入长安。
十七岁的宇文纵杀掉传旨太监,在蜀地起兵,悍然叛出朝廷。
从那一日起,本就动荡的皇朝如被施了一道催命符,朝崩溃的结局狂奔,再也无人能够阻止。
“……几年后,到我十岁时,父亲遭人诬告下狱,我与家中在长安的男丁悉数跟着入狱。母亲病弱不支,姑母回到长安,助力母亲奔走,设法探监。所以后来,才会有姑母拿着宝剑站出来力挺我北上迁往河西一事。”
“后面的事……你大体也知道了。”
裴世瑛望向依旧跪地的弟弟,轻声说道。
许久,裴世瑜双目通红地抬起头,望向裴世瑛。
“阿兄。”
“那姓宇文的当日在拦下你们之后,是不是……”
仿佛接下来的字眼极为耻辱,以致于叫他无法启齿。
“他是不是……胁迫了姑母,姑母才会有了我……”
终于,他似是从齿缝根里挤出这一句话,说完,双手已是死死握拳,深深抵陷在了双膝之上。
见裴世瑛立刻似欲开口,他截话:“你不要为了安慰我,说一些欺骗我的话!我早已成人,我要知道实情!当着列祖列宗之面,阿兄你告诉我原原本本的实情!”
裴世瑛一下沉默了,与弟弟对望片刻,再次开口。
“姑母当时是在深夜瞒着我们所有人独自去的,谁也不知究竟发生过什么。你若定要我说,这便是我所知的实情。”
“但是有一件事,我也想叫你知道。”他接道。
“姑母必定是不希望你与天王为敌的。姑母留给你的那把匕首,你知它的名字吗?”
“因鞘上镶有觜参二宿的纹样,故名双宿。”
“如今你也知道双宿的来历,应是天王早年赠给她的信物。倘若她真的痛恨天王,又怎可能一直留着他的东西,甚至要将它转给你?”
随他话音落下,祖堂内复转寂静。
“虎瞳,阿兄自己,另外也有一句话想告诉你。”
片刻后,裴世瑛再一次开口,加重语气。
“不管你父亲是谁,你永远都是裴家的好儿郎,更是我裴世瑛最值得骄傲的好兄弟,此生唯一的亲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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