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间,会出席毕业典礼。”
“是吗?”另一道声音笑了起来,语气里并无遗憾,“不过我没有时间。”
房门关上的刹那,服务生最后听到的那道声音,仍带着轻盈的笑意。
他说:“我不会去。”
再往后的对话,她没能听见。
也不该听见。
傅呈钧问:“为什么不去?那是你的毕业典礼。”
兰又嘉说:“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剧组马上要开机了。”
“……”男人始料未及,蹙了蹙眉,“这么快?梅戎青打算先去哪里拍摄?”
兰又嘉却没有再回答这个问题。
他知道现在的傅呈钧在想什么。
也知道男人这张常出现在新闻和杂志上的面孔有多大的影响力,会招致多少议论。
兰又嘉不想因为自己,给梅戎青的剧组制造更多不必要的事端。
他已经给他们带去很多麻烦了。
所以沉默几秒后,再度响起的声音里,已褪去事不关己的笑意。
只剩不留余地的决绝。
“傅呈钧。”
他一字一顿地念出眼前人的名字,语气里带着一种对方应该很熟悉的,没有波澜的平静威胁。
“如果你敢出现在剧组,我永远不会再见你。”
话音轰然坠地。
玻璃窗外的日色愈发浓烈,浓烈得几乎令人眩晕,模糊了身边人的面孔神情。
看不清,也不能看清。
一小时后,服务生再度敲开套房大门,来收拾餐具。
这一次,她进来的时候,看见屋里只剩傅先生一个人。
那个模样让人很难忘的年轻男生已经走了。
她照例跟傅先生打了招呼,但对方没有理会。
桌上丰盛的早餐没有动多少,空位置上的餐点用了一些,而摆在傅先生座位前的那些,竟连餐具都是崭新的。
服务生下意识想问傅先生是不是不合口味,要不要让厨房再做一份来。
可她看着男人疲惫冷峻的神情,不知怎么,什么话也没能说出口。
她用最轻的动作和最利落的速度,收拾完了餐桌上的东西,悄然退出房间。
关上门之前,她看见站在窗边的傅先生,面无表情向外眺望的侧影。
这是视野绝佳的酒店顶层,能俯瞰大半座城市的繁华胜景,向来都让入住的客人赞叹不已。
可是她却莫名觉得,傅先生并不是在看风景。
那双独特的灰绿眼睛里,没能映出一丝热烈的繁华。
只有遍地黯然的灰烬。
所以她连那句例行的美好祝愿也不敢再说。
思绪纷飞的服务生推着餐车,脚步轻缓地经过了再熟悉不过的酒店长廊。
室内的空气沁凉宜人,有无数透明的尘埃在灿金的光线中飞舞。
她穿过这条漫长空寂的华丽走廊,仰头望着长廊尽处,玻璃窗外触不可及的明媚盛夏,忽然间,为那幅盘旋在心头的静默画面,找到了一个最贴切的形容。
孤身伫立在窗边的男人,仿佛刚刚亲手将一样本该用心珍藏的宝物,从最高的悬崖上摔了下去。
而直到这样东西在遥不可及的崖底彻底碎裂,站在崖边的人才陡然惊觉,方知那有多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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