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冰凉、残酷的,骨头。
这个夏天越来越冷。
眨眼间,竟已入了秋。
兰又嘉已经做过了两次化疗。
化疗期间是痛苦的,结束后也是痛苦的,让病人夜不成眠、难以形容的痛苦。
唯有下一次化疗开始前的几天里,身体逐渐从药物的侵袭中恢复过来,才能得到一份看似与寻常人无异的宁静。
但那份宁静在循环往复的痛苦面前,显得太过短暂。
第三次化疗很快就要开始。
在那之前,京珠下了一场雨。
九月的一个早晨,这座晴朗干燥的城市,忽然下起了淋漓的秋雨。
雨水密密地落下,浸湿了持续一个多月的蔚蓝晴空。
雨丝刚刚开始拍打玻璃窗的时候,原本在医生办公室里看检查报告的男人,几乎瞬间反应过来,起身离开,快步走向病房。
雨天,对兰又嘉而言,是太可怕的东西。
是失去至亲的悲伤,更是背负罪责的痛苦。
匆匆赶回去的路上,傅呈钧想,幸好嘉嘉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没有让他独自捱过太多的雨天。
这或许是那段在回望时饱含疼痛与悔意的时光里,唯一一件,他不曾错过的事。
在又一个雨天,习惯依然驱使他本能地走向兰又嘉。
起初他走得很快,生怕来迟。
然而,不知不觉间,脚步却渐渐变得迟滞缓慢。
理智叫他停下。
这种冰冷、残忍,但从未出过错的理智,逼迫他在病房门外停下脚步。
房门半掩着,病床上一片空荡,没有那道本该瑟缩颤抖的身影,兰又嘉不在那里。
隔壁那间属于程其勋的病房,也空无一人。
走廊上的窗开着,雨水淅淅沥沥地浇进来。
雨声分明不算小,却盖不住那些细碎飘来的声响。
傅呈钧先是听见一阵滋滋作响的声音,像是高温里迸溅出了点点油星。
这道声音与雨声同频,一样的短促密集,侵占听域。
使得夹杂其中的对话声分外模糊。
但他仍然听见了那道没有丝毫颤抖的清澈声音。
兰又嘉问:“陆医生真的不会批评我们吗?”
另一道声音更成熟温润。
程其勋说:“不会,他应该还没吃早餐,你可以在他准备教育我们的时候,及时贿赂他,他就没有立场开口了。”
兰又嘉听得笑了。
他笑着说:“我还是第一次看人在病房里做这种事。”
程其勋:“这种事?干嘛说得这么奇怪。”
兰又嘉:“因为就是很奇怪,谁会在病房里煎鸡蛋——是不是有焦味?你快把温度调低!”
一阵兵荒马乱的动静后,男人有些遗憾的声音再度响起。
“晚了一点,已经焦了。”他说,“可能是因为在你之后,没有再遇到蛋白过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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